菲雅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孩,她雙眼緊閉,并沒有醒來的迹象。
菲雅隻能先找個合适的地方安置她,再想辦法喚醒她。
可是……
空氣中紛紛揚揚大量的火山灰,能見度極低。
目之所及,皆為一片焦土。
難道不久之前才發生過火山噴發嗎?菲雅不精通地理,因此對于這種情況無法做出判斷。
她看向地上的那串腳印,短短一段時間,腳印已經覆蓋了一層火山灰,再過一段時間,這些腳印就會消失。
既然巨龍說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前來獻祭,那麼附近一定有村莊——或者反向倒推,正是因為村莊就在附近,為了防止巨龍破壞村莊,他們才要前來獻祭。
菲雅抱着女孩一路追蹤腳印,終于來到了火山下的平原。
比菲雅想象中的還要繁華,這并不是一個原始村落,而是一個熱鬧的城市。
火山腳下的城市。
接受魔法傳承後,菲雅的身體素質好像也變好了。往日裡折騰這麼半天她早就腰酸腿軟,可今天不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就連視力都變好了。
這座城市确實頗具規模,圍繞城市有一圈高大的城牆。
菲雅轉了一圈找到城門,城門十分高大,上面還有精美的雕刻與彩繪,藝術風格有些接近中亞地區。
遠遠望去,能看到城市門口人來人往,其中還有以馬匹或者牛拉着的車。其中之人的穿着打扮與菲雅曾經看過的各式服裝都有所不同,來往的人的長相都是高鼻深目的,頗具異域風情。
哦不對,在這裡,菲雅這樣的才叫異域風情。
在這裡,雖然仍然有些薄薄的火山灰漂浮在空中,但空氣質量已經比火山口要好很多了。
菲雅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城,懷中的女孩在幾下急促的呼吸後醒了過來。
菲雅将她放在地上,讓她靠着行李箱,為她擦了擦臉上的汗和灰塵,關切地問:“你還好嗎?”
女孩眨了眨眼,似乎有點迷茫。
菲雅注意到,她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那是一種清澈剔透的藍,讓菲雅想到雨後的晴空。
她的睫毛是金色的,又長又濃密,當她用懵懂的眼神看向菲雅的時候,菲雅的内心便被巨大的憤怒籠罩了。
這樣的孩子,他們竟然将她抛下火山口,獻給巨龍當食物……
她救下了她,但是之前又有多少這樣的孩子,變成了火山山壁上的黃金寶石河流呢?
“您是……女神大人……”女孩沙啞地說,“我已經來到極樂世界了,是嗎?”
菲雅心裡歎了口氣,扯了扯嘴角,用此生最溫柔的聲音輕聲說:“不是的,我并不是女神,你也并沒有死,我從巨龍那裡救下了你。你家在哪裡?我把你送回去吧。”
“巨龍……巨龍……”女孩低聲重複了幾次,眼神忽然變得驚恐,“巨龍大人拒絕了我嗎?我沒有成功完成獻祭?不行,我必須回去,如果獻祭失敗,惹怒了巨龍,城市會被毀掉的!”
剛剛才從昏迷中蘇醒的女孩掙紮着就要站起來,卻因為火山灰嗆入氣管而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菲雅看得心驚擔顫,她一邊輕拍女孩的背部企圖幫助她排出氣管内的異物,一邊解釋道:“别擔心!我和巨龍做了交易——我會給他其他的祭品,他不會生氣,也不會因此而毀掉你的城市。”
倒不如說巨龍似乎本來就沒有收受祭品的意思……
菲雅内心隐約有這樣的猜測。
以巨龍的強大,他根本沒必要在菲雅面前說謊。他說了不是他要求的祭品,也表達了對于祭品是人類的強烈不滿,那麼……到底是誰提出要以人類做祭品?還是以這樣殘忍的方式,将活生生的年輕女孩抛下火山口!
“您說……巨龍……和您做了交易?”女孩睜大的雙眼裡滿滿的都是驚訝,“您竟然能與巨龍交易?您一定是女神大人!”
女孩從行李箱上滑落下來,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揚起一片白茫茫的火山灰,紅色的鮮豔布料沾上了灰塵,狼狽無比。
她沒有在意這些,急切地爬行着去親吻菲雅的鞋面,“大人!求您發發慈悲!求您讓巨龍大人減少獻祭的次數,或者換一種祭品吧!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活不了了!”
菲雅驚慌失措,馬上抽回腳,又慌亂地按住女孩,“你先别急,我不是女神……”
“求您發發慈悲吧!”看到菲雅抽回腳,女孩似乎受到極大的打擊,“求求您!再這樣下去,下一個祭品就是泰瑞沙了,她才九歲啊!”
女孩情緒激動,開始不停地磕頭,她力氣很大,菲雅一時之間竟然沒能阻止她,“你先别急,好好說,我雖然不是女神,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你先跟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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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以向巨龍獻祭的名義,你們不僅要繳納大量的稅金,還要獻上孩子?”
“是的,老爺們說,巨龍要求我們獻上黃金與活人作為祭品,貴族們身份高貴,因此祭品全是貧民,自從巨龍蘇醒以來,獻上祭品的頻率越來越高,一開始是一個月一個,後來變成七天一個,而現在已經變成了三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