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稼看見那一雙雙瘆人的眼睛冒出綠光,無聲無息的,像是随意飄蕩、沒有去處的孤魂野鬼。
那些紙紮人已經被異化成了怪物……光是這一節車廂就有那麼多紙紮人,要怎麼避開它們?
沈稼陷入了沉思,但他注意到了那些紙紮人似乎不會彎腰,又大着膽子往前挪了一下。
車廂内嘻嘻的詭異笑聲仍在回蕩着……
沈稼人藏在座位底下,打開自己的遊戲面闆看了一眼,還有一些積分。
要麼走到車廂盡頭,要麼殺死那些紙紮人,如果在這兩個選擇中一個都沒有做到的話,他很有可能會面臨死亡的風險。
果然,這種遊戲就是一個極端!
看見又一個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沈稼終于開始行動了。
他趁機從座位下鑽出,手術刀一劃,對着那個紙紮人的眼睛下手。
手術刀尖穿破了紙人的眼睛,将它破開了一個很誇張的口子。
那個纏着玩家的紙紮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癟了下去,最後變成了一張破損的人形廢紙。
看見這一幕,沈稼心想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如果那些紙紮人真的是因為點了眼睛以後才“複活”的,那麼它們的弱點也一定在眼睛上。
沈稼不敢百分百肯定,但他還是冒險嘗試了一次。
那個紙紮人被沈稼捅死了,其他紙紮人似乎是感應到了同伴的死亡,變得更加狂躁。
它們都看中了沈稼這個威脅最大的目标!
沈稼知道僅憑一人之力是無法對付那麼多紙紮人的,所以他選擇了最聰明的做法——他大聲地把紙紮人的弱點說出口,讓其他幸存的玩家知道。
那些玩家聽見了沈稼的話,急忙用上自己身邊的東西當成工具,專門沖紙紮人的眼睛捅。
紙紮人也沒有想到玩家們會找到它們的弱點,但它們并沒有因此退縮,還是像被人操控的行屍走肉一樣,不停攻擊着他們。
又一個玩家不小心被紙紮人的臉貼上了,他吓得瘋狂大叫起來,下意識拉扯那張紙人臉。
沈稼距離得近,但他隻是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下一秒,那邊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凄厲嚎叫,“啊——我的手,我的手被撕下來了……”
沈稼沒有分心,重新找了一處座位空隙藏身,确認安全之後,才轉頭回去查看情況。
一張紙人臉黏附着一大片血淋淋的皮膚,被随意地丢棄在地面上。
出事兒的那位玩家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手,像是被吓瘋了一樣,在車廂中四處亂竄。
那些紙紮人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不一會兒,那個玩家就被紙紮人包成了一個行走着的血人,他每走一步,鮮血就會從紙縫中滲出,流淌在車廂地面上。
在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息越發濃重。
沈稼有些難受,他看了一下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才過車廂一半,距離盡頭還有很長一段路。
先不說僅憑他一人之力無法将那些紙紮人全都除掉,還有那些被紙人臉控制的玩家,已然成為了傀儡。
這節車廂,危機四伏。
沈稼不是沒有想過要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它們,比如火燒,畢竟那些紙紮人是用紙做出來的,說不定也能被火燒毀。
但這麼做的話,實在太冒險了。
這一節車廂幾乎是完全封閉的,一旦大火燒起來,幾乎是死路一條。
而且空間過于封閉,濃煙吸入,他們這些還存活着的人完全沒有逃生的可能。
沈稼不敢動手。
那麼現在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寄希望于車廂盡頭了。
沈稼在車廂座位的底下挪動着,過了兩個位置,一張慘白的紙人臉突然在前方出現,像倒挂着的飄蕩風筝一樣,輕輕晃動起來。
乍一看,還以為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詭影。
沈稼被吓了一跳的同時,迅速往後退去,生怕那張紙人臉會在下一秒貼附到他身上。
底下空間狹隘,别說是轉身了,連轉頭都十分艱難。
沈稼陷入了進退兩難的處境,眼看着那張紙人臉随着紙紮人的動作,折了大半個身子趴到地面上,看這架勢,估計是想要鑽進來。
因為怕引來更多的紙紮人,沈稼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艱難地擠出了一隻手,亮出那把鋒利的手術刀。
隻聽見了“咻”的一聲,紙人臉迅速貼上來,沈稼反應及時,将它擋下了。
手術刀劃破了它的半張臉,還有大半個身子都卡在座位外面,遠看着像是在陰暗中爬行的蟲類。
沈稼趁機又動了一次手,将它那兩隻眼睛全都捅破,紙紮人逐漸洩氣,回到了死亡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