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他轉身後成了真，背後正對着的出口空空蕩蕩，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幹淨。
傑森面無表情地盯着地面上蠕動的影子——他們是當他瞎嗎？
我眼睜睜看着他大踏步向着出口走去，身影一拐進入視野盲區。叮呤咣啷一陣響動，兩百磅的肌肉漢堡再次出現，手裡揪着一塊披風出來了。
披風裹着一隻小紅鳥，小紅鳥手裡揪着另一塊披風，披風裹着一塊紫色蛋糕，紫色蛋糕手裡又揪着一塊披風，披風裹着一隻黑色小貓，小貓抓着一隻腳，腳的主人是大藍鳥……
我呆在原地盯着地上拖行的一長串蝙蝠系義警，和拖着一長串兄弟姐妹的大紅鳥，一時間不知道先感歎男友的臂力，還是先感歎好多人啊。
”疊疊樂玩得高興嗎？”傑森冷嗖嗖地問。
”這不能怪我。”紅羅賓率先甩鍋，”我發誓我剛趕到蝙蝠洞就碰到了攪局者，她拉着我聽的牆角。”
孤兒言簡意赅：”我也。”
攪局者淡定地接鍋，”沒錯，”然後絲滑地轉給下一個。”但是最開始是夜翼帶我聽的牆角。”
夜翼無鍋可甩，家族裡的其他人都不在現場。于是大哥勇敢地站起來承擔怒火，順便轉移話題。”我是第一個到的韋恩莊園，但我剛趕到那裡隻發現了一片廢墟，對此你有什麼頭緒嗎？”
最好的甩鍋方法就是制造一口更新更大的鍋。
”怎麼？”傑森抱起雙臂，這動作牽扯到肩膀上的傷口，讓他表情越發兇狠。”你要是再仔細看看說不定還能挖出一具蝙蝠屍體。”
”沒有屍體。”
新的聲音加入進來。
場上的溫度驟降，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隻有廢墟。”喉癌嗓音繼續道。
黑漆漆占領暗室唯一的出口，他的陰影正在無限放大，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
我一把掏出槍，傑森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住我。
”請放心，這位是貨真價實的老爺。”阿爾弗雷德緊跟着出現，他安撫地道。
太好了，是沒黑化的蝙蝠俠，我們有救了。
我松了口氣，收回武器。管家俠鑒定比任何機器都管用。
蝙蝠陰影持續擴大，他注視着我們。”我需要一個解釋。”
傑森應激一般地挺起胸膛打算嗆聲。
”韋恩莊園并不是第一次變成廢墟。”标準的倫敦腔帶着英式諷刺，阿福一句話滅火藥味于無形。”相信不止我一個人記得那場大火，老爺。”
……籠罩在頭頂的陰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迅速縮小，蝙蝠俠攏緊他的披風，選擇站在角落裡繼續陰暗地盯着所有人。
”沒有屍體是什麼意思？”我頂着他審視的目光艱難地問出口。
”沒有屍體，沒有活人。”蝙蝠俠從角落裡出來，披風在身後擺動起一定幅度，他大步來到控制台前，沉着臉将閃電俠的牢房重新關閉。”廢墟裡什麼都沒有。”
我閉上眼，狂笑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死去。隻是在直面c4的威力後，很難想象人類之軀如何抵擋。或許在被小醜病毒同化後他的精神與□□都同步變成了一個怪物。
”他逃跑了。”紅羅賓沉重地道。
”蟑螂一樣的家夥。”傑森回憶起來依舊面如菜色，他不着痕迹地離蝙蝠俠遠了一點。
”你們說的是誰？”夜翼皺起眉，布魯德海文出現吸血鬼傷人事件，内部紛争居然影響到人類社會，處理這些讓他花了不少時間。察覺到通訊網絡崩壞後就意識到不對。”小醜跑到了大都會，還有布魯德海文出現吸血鬼入侵，難道都是這家夥搞的鬼？”
”我被謎語人絆在阿卡姆瘋人院。”紅羅賓陷入沉思。”那個家夥在四處制造事件拖延我們。”
”還有哥譚□□突發暴動，”攪局者接話，”雖然他們最近就沒安分過，我和孤兒剛剛在港口解決一起火拼。”
”達米安和喬納森，利維坦。”孤兒言簡意赅地替不在場的弟弟發言。
”鋼骨遭到了病毒襲擊陷入昏迷，”蝙蝠俠陰沉地道，”有不明人士試圖對他體内的反生命方程式下手，以防萬一我把他關了起來。”
衆人的視線落在寫着鋼骨名牌的牢房。
”在瞭望塔。”蝙蝠俠補充。
衆人禮貌地收回視線。所以正聯在瞭望塔也有一個溫暖的家，不愧是你百特曼。
”之後再說我的同位體。”蝙蝠俠堪稱平淡地接受平行宇宙的自己小醜化的事實，他的視線落到我身上。”路娅·科波特，我們得盡快把你送出這個世界。”
理智告訴我這是最正确的決定，狂笑的目标顯然是門戶，下那麼大的一盤棋就是所為了前往韋恩莊園毫無障礙地拖住我，盡快離開對自身和這個世界都更加安全。
但是為什麼他一直沒有出全力？直覺又告訴我這個神經病隻是在玩遊戲，他似乎另有目的。
”費因呢？他沒事吧？”
”蘭福德那邊進展順利。”蝙蝠俠領着我們順着暗道離開，義警們陸續跟上，仿佛猜到我想問什麼，他繼續解釋，語速飛快：
”神奇女俠在護送他穿越完畢後就去大都會幫助超人，鋼骨的病毒交給氪星科技進行清除，達米安和我一直保持聯系，超級小子不會讓他有事……”
”蝙蝠俠，”我吞咽了一下，身側的手感受到溫暖的包裹，傑森緊跟在我旁邊。”你的同位體我們通常稱為狂笑之蝠。”
眼前豁然開朗，暗室的通道在身後關閉。蝙蝠俠倏然轉過身，近距離之下接近一米九的身型充滿壓迫感。
我退後一步，背靠在身後熟悉的溫度才鎮定了一點。”他毀了不止一個宇宙，而目前出現的危機……”
”太具有針對性，對于每個人而言。”蝙蝠俠打斷了我說的，敏銳地道。”它們曾出現在其他平行宇宙，是嗎？”
”不止。”我虛弱地道，”有些聽起來太耳熟了，你需要重點關注鋼骨，最好讓他一直斷網，還有夜翼。”
夜翼眨了眨眼睛，茫然地指着自己。
”有一個世界裡他被轉化成了吸血鬼王。”
顧不得詢問我是怎麼知道的，穿着藍黑色系制服的義警在瞬間被弟弟妹妹架起來，五花大綁地壓上實驗台。大藍鳥試探性撲騰了一下，然後被二弟一個獰笑掏出伯/萊/塔抵上太陽穴。
大哥：”？？？”
”我發誓我沒有被轉化！”他無能狂怒，但是沒人理會。
”我會做一個全面檢查。”蝙蝠俠抿着嘴盯着試圖掙脫束縛的夜翼，片刻後收回視線。”至少目前局面在控制之中，重要的是你。”他解開了穿梭機器的禁锢，巨大的能量波動讓蝙蝠洞發出警報。
我戴好紮塔娜給我的項鍊，佩戴好能跨時空連接的通訊手環，又補充了一些裝備，萬能腰帶甚至可以裝得下部分壓縮餅幹和飲用水袋。
好像一切都按了加速鍵，我茫然地盯着眼前逐漸形成的傳送門，仿佛有生命一般地起伏着波紋。
傑森從背後靠近我，低下頭将伯/萊/塔塞進我的槍套，我下意識地轉過頭，嘴唇和他的側臉輕輕觸碰，”早點回來，”他低聲說。
”嘿，我們可以遮住眼睛。”攪局者捂住她的面罩大聲說。
”該走了。”蝙蝠俠用他的喉癌嗓音徹底破壞氣氛。
我轉過身飛快地親了一下傑森的嘴角，注視着那雙藍綠色眼睛，倒退着一步步接近傳送門。最後一刻才将目光移開，落在蝙蝠洞内站立的義警身上。
”我會完成任務的。”
我會找到所有的穿越者。
”我發誓。”
我們會一起給所謂的巴巴托斯一個大逼鬥，将他扇回黑暗多元宇宙。
時空能量在一瞬間暴動，機器在宇宙之間撕開了一個壁壘，發出耀眼的白光。
路娅·科波特的身影消失了。
＊
但是機器卻沒有如預想的關閉，它的能量持續暴動，數值朝着一個危險的方向逼近，電流發出噼啪的聲音。蝙蝠俠撐在蝙蝠電腦前，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能量要溢出來了，有人動了手腳。
”趴下！”
蝙蝠俠話音剛落，腳下的地面在震顫，栖息倒挂的蝙蝠群扇動着翅膀離開洞頂，化作黑色的潮水向下湧來，斷裂的鐘乳石重重地錘在地面。
蝙蝠洞被炸開了穹頂，光線洩露，受到驚吓的蝙蝠密密麻麻地向上飛去，盤旋環繞，拱衛着某個存在。
然後所有的義警都看到了那個人。
他身材瘦削，面罩上挂着金屬倒刺，露出來的下半張臉慘白如紙，與猩紅裂開的嘴角對比鮮明，給人造成強烈的視覺沖擊。
一時間蝙蝠镖，長棍，子彈齊飛，但是那個噩夢般的影子根本不在乎。
他硬抗下所有攻擊，借住能量暴亂，伸手抓住傳送門。
”告訴你們一個真理……”
狂笑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因為從未停止的笑聲而斷斷續續。
”蝙蝠俠總會勝利。”
他跟着消失在時空裂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