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在boss的示意下上前,裁決的目光掃視着眼前的人群。
“找叛徒的事交給她。”老爸雙手着雨傘,側過頭盯着我。壁燈下的影子無限伸展,覆蓋住我腳下光滑的紅橡木地面。
“你跟我來。”
***
升降梯直通地下,我看着電子屏不斷更新的樓層數字,忍不住開口吐槽。“您想直接送我們去地獄嗎?”
老爸橫了我一眼,率先走出電梯門。
“科波特家族和貓頭鷹法庭的合作可以追溯到一個世紀以前,從法庭成立開始。”他帶着我走進昏暗的地下,兩側的壁燈自動打開,照耀出長長的走廊,牆壁上挂着古樸的畫像。“那是曆任負責和法庭對接的家族直系。”
“到這一代人丁凋敝。”老爸站在最後一幅畫像前,擡起頭看向微笑的婦人,厚重下沉的眼皮顯得陰鹜。“在那個老東西死去後,你的祖母成為了最後一任。”
我走到壁燈的光輝下,看着尚且年輕的女人柔和的五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血脈真是奇妙。
奶奶的基因沒有在她兒子的身上顯現半分,卻隔代遺傳給了我。
“你本不該活着。”老爸的聲音将我從思緒中拽出來。“那個女人難産的夜晚本該是一屍兩命。”
我轉過頭盯着他。
企鵝人的神色意味不明,他摩挲着自己的扳指,雨傘深陷進腳下的地毯。“她的貼身仆人将你抱給我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我還沒有這個慈悲的心腸去哀悼一個意外得來的孩子。”他面對我的視線毫無負擔地說道。“是你的祖母不肯放棄。”
“她總是太過善良。”老爸用懷念地語調說道。“而她剛好正在和法庭合作一個項目。或許你已經知道它的名字?”
我試探地道。“門戶計劃?”
“沒錯。”老爸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法庭告訴她這是造福人類的醫療項目,能讓人起死回生。”
他不屑地微微搖頭。“隻有你祖母這樣天真善良的人才願意相信,我聽說刺客聯盟有起死回生的辦法,沒準是利用他們的手段……”老爸若有所思,“總之你活了過來。”
我盯着地面頭腦風暴。所以老爸不知道這個身體換了芯子,這些情報依然不能解答法庭是怎麼做到将我們的意識拉入這個世界的身體的。
一看就是魔法側,歸根到底還是得靠蝙蝠俠。
“這件事過去後我主張切斷了和法庭的合作。”企鵝人繼續說道。“這讓他們很惱火,但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就被蝙蝠俠吸引了過去。”他幸災樂禍地道。“可惜法庭也沒能打敗那個蝙蝠怪人,否則兩敗俱傷正好便宜了我們。”
我無語地盯着他沉浸在幻想裡得意的笑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那些戴銀制面具的家夥是什麼來頭?”我比劃了一下面具壯漢的特點。“你新找的傭兵團?”
老爸的神色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這是機密。”他說道。“除非你決定繼承家族事業。我才能透露給你。”
我剛想張嘴。
“你知道欺騙我的後果。”他警告道。
“那算了。”我無所謂地聳肩。“我還不想沉哥譚灣。”
“你最好趁早清醒過來。”老爸沉下臉色,扶着雨傘和我擦肩而過。
“我沒有這麼多耐心。”
***
冰山餐廳門口。
費因蹲在車上,被一左一右兩個面具男嚴防死守,百無聊賴地盯着車窗外面的奢華的建築發呆。
老師進去多久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沒有手機的現代小孩實在難崩,他覺得自己再等下去會忍不住邦邦兩拳砸在面具壯汗的臉上。
雨滴如同串珠從天上落下,清脆地打在車窗玻璃,仿佛劃出一道道交叉的淚痕,模糊了外界視野。
就在費因昏昏欲睡之際。
碎裂的聲音在耳膜炸響,他瞪大雙眼,看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從車窗缺口伸進來,狠狠打在面具男人的臉上。
費因:“!”
他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乖乖揣兜裡的手。天,天降正義之拳?
車門被暴力拆開,外面的風雨傾瀉而入,狠狠刮在每個人的臉上。被打了一拳的面具男捂住臉彎下腰,而威利怒吼了一聲,也一拳揮了過去。
外面的人伸出手臂硬抗了他一拳,接着伸腿踢在威利的腹部。
戰況變化迅速,費因根本來不及看清那個發起攻擊的人影,立刻在對方“趴下!”的怒吼聲中條件反射地滑下車座,躲過上方橫飛的子彈。
“都住手!”他大喊。“有話好好說!”
聲音湮沒在激烈的交火聲中,威利和另一個面具男人都被激怒了,掏出身上的火力武器迅速反擊。
然而不速之客的目的隻有他們看管的男孩,占據先機幾發子彈逼退兩個面具男。他抓住費因的衣領,将他拎出了車外。
費因茫然地被扯着跑,他終于在瓢潑大雨中看見對方色澤如同鮮血一般的頭罩。
“都是——”誤會!
紅頭罩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兩個人蹲在一輛車後面,眼睜睜地看着威利和另一個面具壯漢迅速從眼前飛奔而過。
費因嗚嗚地試圖掙脫,紅頭罩松開了手,轉而抓住他的衣領。
“她在哪裡。”
機械的電子音從頭罩内傳出來,目鏡冷漠的白光刺破陰沉的雨幕,逼視着還在喘氣的費因,揪着衣領的手越攥越緊。
“老師——”費因咽了口唾沫,擡起手臂指着冰山俱樂部。“她已經進去了。”
恰好在此時,幾聲凄厲的尖叫隐隐約約地傳來,透過淅淅瀝瀝的雨聲更加瘆人。紅頭罩不自覺地松開手,費因急忙掙脫束縛向後靠着車門。
“進去。”
紅頭罩言簡意赅,一把拉開車門将他推了進去。費因一擡頭,被方向盤上的韋恩标識刺痛了眼睛。
“在這裡等蝙蝠俠,不許離開。”
他丢給男孩一個通訊器,向後退了一步,關上車門。
“等等……”
費因扒住車窗,眼睜睜地看着高大的人影迅速隐沒在細密的雨幕裡。
他低下頭看着手裡的通訊器,倒吸一口涼氣,眼神複雜。
隻見被雨水浸透的表面還混雜着些許被稀釋的紅色液體。
這不會是血吧?
費因不可置信,忍不住默默祈禱老鄉别迎頭撞上桶子。他都替路娅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