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人皆陰險狡詐,我看不如将她送去玄雲派,嚴刑拷打一番必能問出真相。”一旁的玄雲派掌門義憤填膺地說道。
“有證據就擺證據,無證據就要動刑罰,你這是仗勢欺人。”應尋目光銳利地看向他。
玄雲派掌門語塞,看向許寅恒。
“我們自然有證據。”許寅恒擡起手,指尖捏着一片符紙碎片,“我們在郁展甯遇害現場找到的符紙,是你的吧?”
“這種東西也能當證據嗎?”應尋冷笑,“這種小東西風一吹就跑,誰能證明是我的,還在那兒使用的。”
她确實用過爆炸符,但這都幾天了,早就吹沒影了,不知道在哪撿來的東西就想诓騙她,她看起來有那麼傻嗎。
許寅恒眸光一閃:“張花姑娘是打算咬死不承認了?”
“你是硬要把罪名往我頭上安。”她的目光完全冷下來,“就因為我是魔族,所以要遭受這種無妄之災嗎?”
“我的感知從來不會出錯。”許寅恒勝券在握,對玄雲派掌門說,“給她喂真言丹。”
玄雲派掌門立即遞過來一枚紅褐色的丹藥。
這玩意是專門針對魔族的,應尋眯起眼睛,雲澗宗這些人比她想象得更難纏。
不過她并不畏懼真言丹,上輩子魔尊安排她潛伏在仙界,早就針對仙族的那些招數進行過反複訓練,她對真言丹的功效可以完全免疫。
她歎了口氣,表情委屈地接過丹藥:“如果它能證明我的清白,仙君會向我道歉嗎?”
許寅恒冷哼一聲:“你先吃了再說。”
應尋仰脖将藥丸吞進了嘴裡,熟悉的暈眩感席卷了她的大腦。
許寅恒看着她的眼神變得呆滞,示意雲澗宗弟子一左一右将她按在椅子上,以防她逃跑,開始了慣例問題:“你叫什麼?”
應尋的眼前有些恍惚,她好像回到了暗不見光的訓練室。
“啪!”一條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留下血痕,“你叫什麼。”
“應尋。”
“啪!”又是一鞭子,比剛才那下更狠,應尋疼得身體發抖,條件反射地說,“張花。”
有人在旁邊記錄,“半枚真言丹,測試第二次合格,加大劑量。”
意識回籠,她的頭腦恢複了清明,連續回答了許寅恒的幾個問題,與剛才的答案别無二緻,在回答是否有同謀的問題時候,更是矢口否認。
許寅恒有些惱怒,頭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
玄雲派掌門看主座上的兩位臉色都不怎麼好,忙說:“可能是我們煉制的丹藥品質不好,沒發揮該有的作用,不如我們加大劑量?”
“不用了。”許寅恒皺眉,“給她喂解藥。”
“你要放了她?”莫蟬衣急得站起來,“她現在是唯一的線索,要是放她回魔界,我們想抓她就難了。”
“當然不會。”許寅恒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準備把她帶去玄雲派,看看能不能引出她的同夥。”
莫蟬衣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一點。
應尋将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吃完解藥,假裝恢複神智,擡起漆黑的眸子,無辜地問:“現在可以證明我和郁展甯的事情無關了嗎?”
許寅恒未做回答,更不可能給她道歉。
凝滞的氛圍中,玄雲派掌門見機行事:“張花姑娘,老夫與你投緣,可否請你去玄雲派小住幾日?”
“你一個修真門派掌門與我小小魔族投緣,不是自降身價嗎?”應尋含笑諷刺他。
玄雲派掌門臉色一青,也不管什麼禮節,直接叫兩名弟子架住應尋,帶去玄雲派了。
玄雲派在距離臨墨鎮數十公裡的玄雲山上。
這座山與仙界宗門的山峰相比實在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夠看,但是山裡若有似無的靈氣,讓應尋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被安排進山腳下一個偏僻的屋子,遠離玄雲派修士常活動的區域。
房間甚至比不上王家村的屋子大,但好歹不是牢房,出入自由,隻是時刻有兩個修士不遠不近的盯着她。
應尋在屋子周圍轉了幾圈,也不知道他們要耗到什麼時候,畢竟所謂同夥完全不存在的。
她吃喝不愁又動用不了魔氣,人比較閑,正好趁着這段時間,打聽出了郁展甯的身份。
原來他是雲澗宗宗主的兒子,許寅恒是雲澗宗宗主的好友,怪不得如此興師動衆。
不過上輩子她從未聽說過這号人物,或是早死了,或是沒出息,無論是那種可能,她都覺得郁展甯死的不冤枉。
況且他既然不是許寅恒的兒子,死了對許寅恒反而有好處,許寅恒這麼賣力不過是為了讨好莫蟬衣。
她思想活泛起來,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入秋的夜裡天氣頗為涼爽,正是臨墨鎮最舒服的時節之一,應尋睡覺的時候沒關窗戶,吹着涼爽的山風。
秋雨連綿,偶爾有幾滴落進屋裡,在滴答聲中,她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立即睜開了眼睛。
莫蟬衣一襲黑衣,已然走到她的床邊,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死死按住她的脖子,質問她:“展甯究竟是不是你害死的!”
随後她似乎不需要她的回答,滿目恨意:“不管是不是,既然從你嘴裡撬不出東西,那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