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虞看出他好奇的心思，将将自己寬大的校服下擺挑起，言書玉右手小心翼翼地摸了兩把：“這料子，真稀奇，真緊實。”

又打量了好一會兒，他道：“你是這個學堂的女弟子？”

在《名案錄》裡，明月國類似于中國的唐朝，雖然女性地位較之前高了不少，但女子同男子一起讀書之事還很稀奇。

“是。”唐君虞點了點頭，面上還是那副面癱表情，“女子上學，這在我們那裡很平常。”

“不過言公子要去我的學堂，還是免了吧。他前不久倒閉了，不過我還想讀書，所以就想去中原那裡碰碰運氣，看會不會有收女弟子的學堂。”

言書玉道：“我正巧知道一個名喚白鹿書院的地方，那地兒收女弟子。”

心下卻留了個疑問，為什麼自己剛巧有個帶唐君虞走的想法，對方又剛好提起了呢。

太巧合了。

唐君虞自然也猜測言書玉會有這樣的疑慮，但她不怕，畢竟自己跟所謂“明錄”完全沒有關系，清清白白。

他懷疑呢，就去查吧。

二人又就唐君虞之前的學堂聊了起來，她的回答十分含糊，但是言書玉問起的算術，詩文一類的題目又都能答上，足以證明她也是位“讀書人”。

“你們那兒教的東西真有意思。”不管唐君虞出身為何，言書玉都對她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不教六學，教制物一類，真有意思。在我們這兒，都是工匠才學的。”

他口中的“制物”，就是經唐君虞描述過後的化學物理總結出來的。

“我也想去你們那裡求學呢。”言書玉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

唐君虞看着言書玉清秀水靈的眉眼，健康白皙的皮膚，心道：也不知道能不能你能不能适應那裡的魔鬼應試考試。

估計會像她一樣被折磨瘋了吧。

不對，如果能投胎到好一點的省份，壓力不會有那麼大。

随後，言書玉向她介紹了白鹿書院，稱自己這邊有一個名額，可以讓唐君虞去上學。

而且這白鹿書院，今年開始招收女弟子。

看着賣力向她介紹自己并不熟悉的白鹿書院的言書玉，唐君虞有些許忍俊不禁，她道：“這個書院聽着不錯，隻是不知學費幾何，我要如何報答引薦我入學的言公子呢？”

“額......”言書玉打量着唐君虞，發現對方看上去竟沒什麼可圖的。

當然自己并不是真的圖唐君虞身上的東西，隻是無償帶她入學，實在是容易讓對方起疑。

“你天資聰慧，學過那麼多東西，必能在白鹿書院更上一層樓，到時候回饋我和白鹿書院也不遲。”言書玉想起剛才問話中唐君虞在詩文算數中的不俗表現，道。

随後又補充：“至于引薦禮嘛，方才你吃的那玩意兒不錯，配方算作禮物，成不？”

唐君虞偷偷問系統，得知現在的明月國已經有土豆之後，将自己對于薯條制作的方法告訴了他。

心裡卻在偷偷揶揄：【明月國的原型不是唐朝嘛，我記得土豆是明朝才傳進中原的。】

系統：【不要那麼認真！這是架空朝代！】

——

協助完李捕頭寫白面鬼的案錄之後，主角團和唐君虞就踏上了去北部白鹿書院的路。

就連唐君虞也感覺夢幻，自己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跟了主角團。

還要回去上學。

陸風齡的院長叔叔很快就寄了同意的信件回來，看着那封牛皮紙包着的“推薦信”，唐君虞嘴角抽搐，沒想到自己也感受一把“走後門”的感覺。

要進書院的前一天，東方連翹忽然提議要給唐君虞買新衣裳。

隊伍裡兩個女孩子本來就易親密些，即使兩個都是性子冷淡的人。

不知為何，東方連翹并不認為唐君虞是和“明錄”有關系的，就算有，那跟他們也并不是敵對的。

“風齡哥。”到衣飾店門口，東方連翹很自然地向陸風齡攤開手掌。

“好好好。”陸風齡拿出自己空了一半的錢袋子，寵溺地笑道，“給自己也買點發飾吧。”

“自然。”

唐君虞走進店内，這還是她第一次逛古代的衣服店，看了許久之後，忍不住上手東摸摸西碰碰，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還不如自己的校服結實方便。

雖然她現在穿得并不是自己的校服，而是從李捕頭那裡順的粗布麻衣。

“你怎麼盡看些暗色的布子。”東方連翹拉過唐君虞的手，小嘴嘟囔着，“我帶你去另一邊瞧瞧，女孩子嘛，還是穿得漂漂亮亮才好。”

“更何況明天就要入學了，更得挑些好的。”

兩個女生在那裡看着衣服，一時沒覺察起後邊人的靠近。

“入學？”一道低沉卻略帶驚訝的聲音響起，唐君虞和東方連翹停下手上的動作，向後面看去。

那是一個穿着補丁衣服的矮個子女孩，手裡拿着一把野菜，她糙黃的臉蛋上有一雙陰沉的眼睛，此刻正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們：“這一帶，不，明月國隻有一個地方招女弟子。”

“你們要去白鹿書院？”

“嗯。”東方連翹點了點頭。

“不要去......”那女生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那裡的女學生......會死的，我退學之前，已經死了兩個女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