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茶到學校的時候,發現桌子被搬到了最後一排,原本雙人桌變成了單人桌,放在上面的書也不翼而飛,變成了牛奶和小蛋糕。
尚佳告訴她:“你昨天走得早,邵修過來把你的桌子挪到最後一排,還把你的書都扔了。”
姜雪茶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為什麼這麼做?”
“邵修跟溫念分手了,他放話要追你,還跟朋友打賭不到一個月就能把你追到手。”
桌上的的書一本也不剩,抽屜裡整理好的試卷也變成了一部昂貴的ps遊戲機。
姜雪茶氣得發抖,本以為殘疾加上毀容能讓邵修離她遠點,沒想到居然讓他變本加厲地開始追求自己。
她走到自己座位上,把那盒一看就是進口的花生牛奶和小蛋糕統統扔進垃圾桶。
桌上還貼着一張紙條,上面是邵修鬼畫符一樣的“道歉信”,姜雪茶看也沒看揉成一團也扔進了垃圾堆,覺得不解氣又重新撿出來撕成碎片。
尚佳站在一旁也不知所措。
邵修這樣的公子哥做起事情來随心所欲,他可以為了溫念當衆讓姜雪茶出醜,也可以為了讨好姜雪茶把她的書扔了。
跟這樣的人談戀愛太累,更别說邵修那麼有錢有勢,追他的女生一大把,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姜雪茶很快冷靜下來。
沒事,書可以再買,桌子可以搬回去,邵修之所以笃定一個月就可以把她追到手,是因為之前姜雪茶為了母親程棠不得不遷就他。
現在不一樣了,沒了程棠,邵修再也沒有牽制她的能力。
“尚尚,我可以暫時跟你坐一起嗎?”姜雪茶需要上課,現在買書也要過幾天才能到。
尚佳飛快地點頭,“沒事你看我的書吧,反正我也不怎麼看書。”
姜雪茶闆起小臉教育她:“不能不看書,人類的智慧都凝聚在書裡,知識才是向上的階梯。”
尚佳噗嗤一聲笑出來,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好可愛啊,完了完了,我快被萌死了。”
“······”
下課的時候,姜雪茶正在做題,頭頂的光突然被擋住。
她擡頭,毫不意外地看見邵修站在她桌前,臉色有些不好。
“你把我送你的早餐扔了?還有那部遊戲機,你知道多少錢嗎?”
姜雪茶沒理他,淡定地在草稿紙上繼續演算。
手中的紙突然被抽走,黑筆在上面狠狠劃了一道口子。
邵修煩躁地踹了一腳她的前桌,“給老子起開!”
那人還在睡覺,猝不及防被踹了下去,闆凳都被抽走,一臉懵得坐在地上。
邵修把凳子緊挨着她坐下,手肘撐在桌角看着她。
姜雪茶忍不了被人盯着看的感覺,她擡眼,淺褐色的瞳孔流光溢彩,聲音努力變得很兇,“這不是體育班,你回你自己的班級去。”
她的樣子漂亮極了,威脅的話在邵修聽來又軟又呆萌,一點也沒有威懾力。
邵修猝不及防被萌了一臉,火氣消了大半。
他伸手抽走姜雪茶的筆往後面的垃圾桶一扔,挑釁地看着她:“我就坐在這,除非你給我一個說法,為什麼扔我的東西?”
姜雪茶沒見過他這麼無恥的,“是你先把我的書扔了,還有我的試卷。”
邵修心虛地别開眼睛,“你成績又不好,再說都走藝術了誰還學習啊。”
姜雪茶氣得肝疼,明知道跟這種人講理講不過,偏偏她就惹到了這樣的混蛋。
幹脆不理他。
邵修見她把臉扭過去,長發蹭到了他的臉頰。那感覺麻麻的,癢癢的。
他心裡罵了聲草,突然站起來一把扯走她昨晚寫的試卷。“等着,我找三中的人給你解題。”
姜雪茶來不及叫他,眼睜睜看他把自己的試卷拿走。
算了,邵修隻需要一個去三中的理由罷了。
他是屬于溫念的,自己隻是兩人之間的橋梁。
上輩子被虐得太慘,姜雪茶已經對他不抱希望了,她隻求男女主趕緊在一起,不要再來打擾她。
*
藝體放學比較早,不像三中連續上晚自習。
姜雪茶收拾好書包往三中去接駱銘。
書都被邵修這個混蛋扔了,包裡空蕩蕩的,隻裝着水杯和周考試卷。
保安大叔看見她很多次,早就對姜雪茶眼熟了。他笑着跟她打招呼,“小同學,來找人啊,現在不是上課,我給你登記一下就能進了。”
姜雪茶聞言眼睛彎了彎,“謝謝叔叔,我來接我弟弟,他叫駱銘,高一18班的。”
保安在表格上寫上日期,登記人那欄寫的:駱銘姐姐。
三中的校園樹木林立,花壇邊種滿小雛菊,花壇中央噴泉湧動,流水潺潺。
陳恺正在路邊掃落葉,一擡頭,臉色古怪地說道:“淵哥,你看誰來了。”
謝淵的眼睛從手機上擡起。
姜雪茶推着輪椅正在找路,三中校園大,高一跟高二分屬兩棟不同的樓,她轉了好久都沒找到高一的“志學樓”在哪。
夏末的季節,她穿着白色薄長衫,嫩黃色百褶裙,露在外面的雙腿又長又白,腳踝系着一根紅繩。
姜雪茶往後倒退,猝不及防碰到了人,她慌亂地轉頭,發梢帶來香風。
“對不起~”
是謝淵。
他不像三中的其他學生,校服沒有規矩地穿好而是單手勾住搭在肩膀上,他總是比一般的好學生多了股桀骜和侵略感,眉眼冷淡狂妄,鼻梁高挺,臉頰瘦削。
陳恺一幅好奇的表情:“你來幹什麼?這裡不能随便進的吧。”
謝淵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單手插着口袋。
姜雪茶有種被學霸包圍的恐懼,緊緊護着腿上的包,生怕被他們再次看到自己的成績。她的聲音很輕,像夜間拂過樹梢的微風,“來找人。”
陳恺很樂于助人的模樣,“誰啊,需要給你指路嗎?”
姜雪茶點了點頭,“我要去高一18班,等我弟弟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