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多日的大雨終于停了,天空放晴,碧藍無垠。
姜雪茶因為淋雨生了病,加上雙腿受了風寒不利于愈合,幹脆請假在醫院康複。
程棠因為租金晚交的原因,被迫将鋪子轉給别人,暫時關停舞蹈班來醫院照顧姜雪茶。
這一天,程棠接了個電話,歡歡喜喜地回來,“茶茶,原先舞蹈班的隔壁新開了一個大型商場,他們銷售部的打來電話問我要不要租,還說一年内免租金。”
姜雪茶也很高興,盡管心裡有些疑惑,“太好啦,媽媽你想去那裡嗎?”
程棠坐在病床邊,一邊削蘋果一邊說道:“本來之前的店鋪還有違約金,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說不用還了,原先我還擔心要不要把房子賣了,現在可好了,不用再為錢發愁,就隔了一條馬路,學生們也不會因為換地方退課。”
看着程棠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笑顔,到了嘴邊的疑慮被咽了下去,也許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巧合呢。
姜雪茶接過一瓣雪白的蘋果,咬了一口。意外的清甜。
“茶茶,你同學人還挺好,居然來給你送果籃。”程棠擦了擦手,将切好的蘋果擺在碗裡。
姜雪茶轉頭,看向矮櫃上的水果籃子,以為是尚佳送的。“尚尚嗎?她怎麼沒進來呢?”
不應該呀,尚佳要是知道她住院了,隻會撲過來一邊抱抱一邊摸頭,不會那麼體貼地專門去買水果。
程棠聞言,眼眸閃了閃,“是個男孩子,放在門口就走了,茶茶,你認識他嗎?”
姜雪茶心裡莫名閃過一個名字,她不确定,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某個同學吧。”
“茶茶,媽媽不是阻止你談戀愛,你年紀太小,在感情裡會吃虧的。”程棠最怕她談戀愛,從來不許她跟别的男生走得近。
姜雪茶聲音軟軟的,“不會談的媽媽。”上輩子因為男人吃的苦還不夠嗎,她不是愚蠢的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程棠去打水了。
姜雪茶伸手,從果籃裡拿出一張卡片。上面隻有一句話:
【再騙我就弄死你】
字體蒼勁有力,漆黑飄逸。
姜雪茶轉頭看向窗外。
是謝淵。
*
三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向來年級第一的大佬棄考了。
校長都被驚動了,年級第一帶頭不認真考試,這要是被其他學生模仿,肯定會産生不好的風氣。
處分當天就下來了:謝淵被停課一星期,還要在周一國旗下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做檢讨。
謝淵不樂意,周一直接曠課,連個人影都找不着。
校長氣瘋了,揚言謝淵要是不親自做檢讨,就不許他繼續上課。
台球室裡,一群男生在搗球。
陳恺站在一旁唠叨:“淵哥,我求你回去上課吧,不就一個檢讨嗎,我替你寫行吧?”
謝淵沒說話,俯身閉上一隻眼睛,瞄準紅色的3号球,一杆進洞。
他換了一邊,本來陳恺站在他要站的地方,被一把推開。
“不是,他咋了,火氣那麼大?”陳恺無緣無故被針對,心裡委委屈屈。
餘燃蔑了他一眼,輕咳一聲:“一個女的,阿淵給她花了錢,人家到現在都沒主動理他。”
“誰呀?”陳恺愣了兩秒,脫口而出,“不會是那個姜·······”
餘燃猛地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别亂說話。
謝淵冷冷擡眼,“玩不玩,不玩滾一邊去。”
陳恺連忙給他讓路,把餘燃拖到角落咬耳朵,“花了多少?”
餘燃伸出三根手指,“這個數。”
陳恺震驚,“三十萬?這麼多!我要是女的多好。”
“······”
陳恺還是不懂,“淵哥給她花了那麼多,那個姜···為什麼不理他?”那麼傲的嗎。
餘燃沉默。過了一會才說,“她不知道。阿淵不許任何人提這件事。”
這下陳恺懂了。
謝淵因為他母親蘇芷青,很在意别人是因為錢才讨好他,甯願一副落魄窮酸的模樣。
正想着,一道白色的身影走過來。
邵悅穿着白色的長裙,臉蛋并不十分好看,書卷氣讓她顯得很有氣質。
陳恺朝她打招呼,“校花,來找淵哥?他在最裡面的那間台球室。”
邵悅臉微微紅了,她挺直脊背,一幅很正經的語氣:“謝淵再不來學校,可能要被退學了。”
陳恺無所謂地笑。謝淵是考清北的重點種子選手,校長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他走,頂多想殺殺他的威風。
他聳了聳肩,手一擡指向身後,“我不清楚,你自己去跟他說吧。”
邵悅走了進去。
看到那個高瘦的少年,呼吸漸漸亂了,臉上不再一本正經,小女生的羞澀,“謝淵,你怎麼不去上學呀?”
謝淵目光掃過她白色的長裙擺,腦海裡想的卻是姜雪茶第一次出現在三中,那條剛剛遮住大腿的短裙。
他煩躁地點了根煙,語氣并不好,“跟你有關系嗎?”
邵悅知道他一向脾氣不好,可是她聽說,謝淵是為了一個藝體的女生才罷考,她不相信,明明校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