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惡劣,遊輪遭遇風浪提前返航。
在船上的時候,邵修光顧着跟溫念調情,走的時候才注意到姜雪茶。
姜雪茶一個人,臉色因暈船蒼白,星光在她頭頂閃耀,少女的衣衫單薄。
鬼使神差的,邵修走過去,脫掉衣服披在她身上。
溫念的臉瞬間煞白。
姜雪茶困意朦胧被驚醒,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那眼神懵懂單純,邵修心髒被擊中一下,故意冷臉語氣硬邦邦的:“穿那麼少準備勾引誰呢?”
姜雪茶抿嘴,伸手将衣服拽下來扔在地上,“不要你可憐。”
邵修額角青筋暴起,像是要打人,“别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光靠臉蛋就能俘獲别人的校花嗎?除了我還有誰在意你。”
上輩子因為美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注意她,為此惹來了無數麻煩。美色頭上一把刀,姜雪茶總算知道這樣的美貌不僅是祝福,更是詛咒。
她不想争吵,别開眼睛,不再看向邵修。
邵修氣極反笑,用腳踹了一下她的輪椅:“小瘸子,你比我想的還要膽大,這地方離你家那麼遠,你回得去嗎?”
“小瘸子,你說句好話求我,我就帶你回去。”
姜雪茶終于轉頭,她扯唇微笑,開口卻是,“邵修,你真無恥。”
身後的牆壁被狠狠錘了一下。
邵修冷着臉轉身。一次次在她手裡落敗,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啊。
溫念緊張的心徹底放下來。離開前,她忍不住擡頭,再次看向謝淵。
謝淵站在樓上,靠着欄杆抽煙。
邵悅走到他身邊,有些羞澀地攏了攏頭發:“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謝淵瞥了她一眼,目光掃過邵悅脖子上那串珍珠項鍊,“不謝。”他爹買的東西,跟他又沒有關系。
邵悅忍不住看向謝淵冷淡的側臉。
他真好看啊,好看的幾乎是第一次見面自己就記住了這個清瘦潔白的少年,他總是冷淡的模樣,疏離又狂妄,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可是這麼冰冷的人,居然記得自己的生日。
邵悅目光落在謝淵扶在欄杆的手上。指節修長幹淨,像是很會彈鋼琴的感覺。
她的心跳加快,緩緩靠近想要握住。
謝淵忽然抽手離開。
邵悅心裡一緊,情不自禁喊他,“謝淵。”
那個高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樓梯轉角。
姜雪茶沿着堤岸慢慢滑動輪椅。
邵修不允許别人帶她,放話誰敢幫忙第二天就别想上學,他就是要懲罰姜雪茶的不聽話。一個敢忤逆他的人,邵修不會讓她好過的。
包裡就一點點零花錢,還是程棠硬塞給她。家裡為了還租金,已經快沒有錢。
姜雪茶歎了口氣,這點錢根本不夠打車,她想着找人借電話打給程棠,至少不讓程棠聯系不到她而着急。
可惜走了很久,路上都沒看到什麼人。這個點正常都睡覺,就連路過的車都很少。
姜雪茶看向天上的星星,給自己打氣。沒關系,再堅持一下,隻要邵修跟溫念在一起了,她就安全了。
正想着,摩托躁動的引擎聲在身後響起。
“淵哥,看前面。”陳恺一臉稀奇。
謝淵猛地加速,一個甩尾停在姜雪茶面前,長腿踩住地面。
他摘掉頭盔,手指将劉海梳上去,一雙黑色的眼睛睨着她。
姜雪茶沒想到還會再次碰見謝淵。
剛剛在遊輪上,他又一次幫了自己,姜雪茶不知不覺欠了他好幾個人情。
程棠說,還不起的人情不要欠,否則日後會吃大虧。
陳恺也跟着騎過來,兩人一前一後堵住姜雪茶。
“藝校的,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陳恺又不是藝體的,邵修的話對他沒用。
兩輛車把她夾在中間,姜雪茶想走都走不了,看上去無措極了。
她記着程棠的話,聲音軟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謝淵目光淡淡掃過她單薄的身體,扶在車輪上的手已經被劃破好幾個小口子,海邊多碎石,路很難走。
陳恺都樂了,“同學你好裝啊,這路你從天黑走到天亮都回不了家,你确定不要我們幫忙?”
姜雪茶臉紅了,即便如此,依然搖了搖頭。
謝淵眼睛盯着她發紅的耳朵尖,淡淡開口,“我需要錢,你坐我車,收你70。”正常打車都不會這麼貴,謝淵故意的。
陳恺驚訝地看着他,心想淵哥啥時候缺錢了,他簡直······簡直不要太有錢好嗎!
姜雪茶聞言,有些心動。70的确很貴,可是跟人情相比,這點錢不算什麼,她可以兼職賺錢還給他。
可是······他是謝淵啊。
上輩子姜雪茶唯一一次見他,謝淵帶着面具,開槍打死了一個人。那個男人就這麼在姜雪茶身邊倒下,還溫熱的身體流出一灘鮮血。
姜雪茶害怕謝淵,這種害怕深入骨髓,刻骨銘心。
她還是搖了搖頭,聲音微弱,“謝謝你們,不用了。”
跟上次拒絕的話一模一樣。
謝淵突然從車上下來,走到姜雪茶面前,不由分說将她抱起扔在摩托的後座。
姜雪茶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粗暴,聲音慌亂:“你幹什麼·······放手!我不要坐你的車!”
“閉嘴。”謝淵按住内心的暴動,吓唬她,“再說話我把你扔海裡喂鲨魚!”
“可是,”姜雪茶呆呆地指出,“這片海裡沒有鲨魚,鲨魚生活在溫熱帶海水裡,而且不喜歡吃人。”
“······”
“······”
陳恺笑死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又氣人的女生。
謝淵眼裡也帶了笑意,舔了舔牙齒,忍不住繼續吓唬她:“有啊,我把你扔下去你就知道了。”
姜雪茶:“······”
大反派都喜歡用人喂鲨魚嗎,果然好可怕!
姜雪茶無力反駁,人都被裝在車上了,還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