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蒙着雙眼的青灰絲帶被他親手解開,雲笙那雙布滿陰翳的眼眸緩緩看向了眼前的大漢。“誰讓你動她了?”
“呵,一個中了藥的還敢這麼嚣張,那小子不識好歹,活該被砍。不過你靠着她躲過了這刀,下一刀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大漢笑得奸詐,擡起手中的刀便又是要朝着雲笙砍來,誰料對方手中忽然出現的長針輕輕松松便震開了他手頭的刀。
大漢正要撿起地上的刀重新砍人時,鋒利的骨針已經悄無聲息地穿入了他的肩處,他刹那間瞪大了雙眸,兩隻手死死扒着自己的脖子,不過片刻,整張臉都變得又紅又紫,嘴角也不斷有鮮血溢出。
“怎麼可能,你到底是什麼人!”那漢子驚恐地坐在地上,随着眼前男人的不斷靠近而朝後縮,随手撿起地上長刀胡亂揮舞,“老子告訴你,你休想動我一根毫毛,老子可是太子手底下的人,你要是動了我,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哦,太子是你的後台?”男人漆黑墨眸閃過一道暗光,手中把玩着骨針,“原來,你就是劉寒?”
劉寒一聽這人知道自己,以為是自己的名聲威吓到了對方,立馬揚起了胸脯,“呵,現在知道害怕了?識相點就自己把自己的經脈斷了,把老子體内的針取出來!”
雲笙緩緩勾起唇瓣,一步步靠近對方,陰冷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你既然這麼說了,我當然是會成全你。”話落,他将手中的骨針收起,取出了腰間的長笛,狠狠打在了劉寒的四肢各處,直到活生生将各處經脈打斷,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手,眉睫淡淡眨動,觀賞着眼前人痛苦哀嚎的模樣。
真是聒噪,還是把嘴堵上吧,雲笙輕輕蹙眉,反手扯下床上布塞進了對方嘴裡,這才重新朝着沈棠的方向走去。
“你若是動旁人,我還懶得制止你,可你傷到了她,這筆賬我自然要同你好好算算。你體内的骨針雖帶着毒,不過你放心,在慕容瑾他們過來前你不會這麼快死的。”
劉寒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在雲笙微笑的面容中竟是直直吓暈過去,身下淌出的黃色液體讓雲笙一陣嫌惡,馬上抱着沈棠離開了這間屋子。
出門時,隔壁的房門也同時開了,慕容瑾正捂着腦袋從屋子内出來,碰巧便看到了抱着沈棠出門的雲笙,對方雖仍舊蒙着眼,隻是這次他看着雲笙,總覺得對方似乎有什麼地方發生了變化。
“劉寒就在那屋裡,想問什麼你們盡管去問便是。”
“墨弟他怎麼會在這,身上還受傷了?”慕容瑾眼尖地瞥見了雲笙懷中人衣上的血迹,心頭不知怎麼有些緊張,可雲笙卻将人摟,連片衣角都沒讓他摸到。
“殿下還是好好處理這的事,早些回京吧,眼下罪魁禍首都出來了,您總該給這上頭一個交代。”雲笙從容自若地道,身體側過了慕容瑾那伸出的手,轉頭将沈棠帶回了她原來在的屋子。
慕容瑾望着離去的背影失神了片刻,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喊來侍衛厲色道,“方才讓你盯着的那人呢?”
“回禀殿下,那女子離開了這裡後就去往了一處破廟内拜佛,屬下瞧見了她将一張黃紙塞在了佛座下,您瞧,這便是那女子留下的黃紙。将這黃紙留下後屬下便将那女子綁起來扔進了柴房裡,隻是屬下沒想到這女子發現事情暴露後便咬舌自盡了,是屬下失職!”
“行了,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那黃紙呢,給本王瞧瞧!”
侍衛連忙将一張黃紙遞到了慕容瑾面前,慕容瑾拿起黃紙一看,其中的内容竟是關于他們來到郊北後發生的一切事情。看完了其中内容,慕容瑾冷笑着将黃紙撕了,他這好皇兄還真是關心他呢,連他人在如此遠的地方還要特地派人來“關照”一番,看來,他真不能辜負了對方的這份好意呢。正好,那雲笙不是才收拾了這罪魁禍首,那他倒要看看,這太子究竟還做了些什麼事!
“對了殿下,還有一件事,随殿下同來的剩餘馬車已經修好了連通郊北的那處橋梁,太醫與剩餘侍衛想必很快便能抵達這裡。”
“來了便讓他們先去墨弟那,本王先去瞧瞧這逆賊!”慕容瑾即刻帶着自己的貼身侍衛進入了自己原本的廂房。
慕容瑾去拷問劉寒的期間,雲笙已經将人抱到了屋内的榻上。沈棠方才雖被那一刀砍得疼暈過去,在榻上歇了一會後還是清醒了過來,隻是背部的疼痛讓她額上的冷汗依舊在不斷地往外冒。她也清楚,那背上的刀傷不處理,要是發炎可就難辦了,可眼下她的身份不能就此洩露,要真等到太醫前來将真相捅出去,隻怕是最終要落個欺君罪名。
雲笙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蒼白的少女,心頭一時間有些犯難,他想上前為人上藥,可又怕對方抗拒。
“你過來,替我上藥”,少女沙啞的嗓音忽然傳入耳中,慕容瑾詫異地擡起頭,朝着沈棠的方向望了一眼,這人不是一向來都怕他麼,怎麼這回倒是主動讓他替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