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睜着朦朦胧胧的睡眼,穿着小吊帶的胳膊又在身旁摸了好幾下,确定沒有摸到那隻毛茸茸的白貓後她的意識才清醒了一些,抓過來電的手機看上了一眼,波動的屏幕上顯示着一行大字。
是她現在的經紀人曾美,在原身的記憶當中,雖然掙的錢不多,但這個經紀人是一直都拿她當親妹妹看待的。哪怕争取到的資源有限,也總是盡力給她選取最合适的本子。在這烏煙瘴氣的大染缸内,原身面容姣好卻能免于被酒肉男人拉上正是多虧了曾美下的功夫,而這一點讓原身對于曾美這個人無比感激。
沈棠躺在床上眯了眯眼:“曾姐,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又給我找到新角色了?”
“我就知道曾姐對我最好了”,沈棠一邊以原身的口吻撒嬌,一邊坐起了身子四處尋找小貓的身影。
“你這丫頭片子,這回可走大運了”,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帶了些竊喜,“你還不知道吧,有部劇的導演很欣賞你,打算讓你參演他們的新劇!”
沈棠拿着手機在并不寬敞的家裡頭走上了好幾圈,愣是沒有看到那白乎乎的小家夥,漫不經心地給曾美回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曾姐你不總是給我挑本子嗎?哪個角色都一樣......”
“哎呀,這回可不一樣!”曾姐聽這絲毫沒有将她的話放在心上的語氣有些急了,“這導演可是曾經拍過大火的《問劍緣》,這部新劇你要是不接,可有你後悔的!”
沈棠的手愣在了原地,眉尖微蹙,“什麼,《問劍緣》的導演?”
她要是沒記錯,這部劇應當是不久前剛剛爆火的古裝劇,雖然有新人,但導演也請來了幾個老戲骨坐鎮,總的來說這部劇的響應還是不錯的。可這麼一部劇的導演,怎麼會無緣無故找到她來接試角色呢?
倒不是沈棠對原身的容貌持懷疑,而是她對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一個沒有半點名氣的小演員真的會撿到天降餡餅嗎?
“哎,你也沒說這麼說,趕緊到公司來看看這劇本再談”,曾姐在電話的另一頭催促着,忽地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我們公司新來了一個小朋友,聽說帶他的經紀人身份來頭不小,見到了記得和他打聲招呼。”
沈棠含含糊糊地應下了,一邊挂斷了手上的電話,小朋友,難不成是哪個童星?沈棠一時半會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開始扒拉各個間隙尋找那隻消失的白貓,找上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任何線索,直到她瞅見自家的紗窗網上破了個嶄新的大洞,不由懷疑其這個洞是不是那小混蛋貓幹的。
下次再瞅見這小混蛋非得收拾它一下,沈棠從那紗窗破的大洞處看了一眼,确定這個地方跳下去有雨蓬擋着,應當不會有太大危險後這才松下了一口氣。扭身去自己的衣櫃裡尋找衣服。
沈棠打開衣櫃的一瞬間身體微微僵硬,她雖然清楚原身喜歡扮綠茶的性格,但看到這些着裝的一瞬還是沒憋住那一口氣,娛樂圈濃妝豔抹的多了,她非要做個妖豔中的清純part?
“小福袋,這個人設我非扮演不可嗎?”沈棠眼神木木地盯着從衣櫃裡挑出的小白裙,視線随即滿吞吞在櫃子内轉了一圈,全是小白裙。
原身怎麼就這麼鐘愛白色?
小福袋的聲音過了半晌才從沈棠的腦海中傳回,“宿主,這是總系統的安排,為了讓你更加契合扮演的角色。”
聽罷沈棠微微歎了口氣,拿着那套素白長裙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最後還是認命地換上了這條白裙。
鏡中少女黑發彎繞,巴掌小臉白皙而又精緻,勾人的狐眼下有一顆明顯的淚痣,一颦一笑都似是要勾動人心,就連沈棠都覺得這是張輕松便能叫人失了魂的臉。
換上了白裙後沈棠倒是略微惋惜,若是穿着紅裙應該顯得更加妖冶,若不是為了去公司怕會見到男女主,她還真不想換原身準備的這些白裙。
一邊想着沈棠一邊拎上了包往樓下走去,迅速穿過了那條巷子後便打了輛車去了所在的公司。
原身簽下的公司喚作嘉誠傳媒,因為自身是個小透明般的存在,公司也從沒有想過要花大功夫在她身上宣傳,一直保持着一種放羊般的姿态。
下車過後沈棠便來到了這家經濟公司的大門口,裝繕着實華麗,畢竟公司手下确實有幾個不錯的藝人,而自己眼下要完成任務反倒是難度不小。
沈棠快步走進了公司内,俊男美女迅速映入了眼簾,而其中不乏原身曾經見到的幾個老朋友,隻不過這些老朋友相較她倒是顯得滋潤得多,最近也拿上不少好本子。
收回眼後沈棠自覺地朝着自己曾美所在的地方走去,對于先前曾美提醒她的和新人打個招呼的事不由自主落在了腦後,直到她剛剛走進了電梯内,打算将電梯門關上時,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棠伸出的手指還僵硬在按鍵的上方,漂亮的狐狸眼就那麼直勾勾盯了面前的人半晌後才反應了過來,連忙按住了電梯門打開的按鈕讓人進來。
蘇霖,還真是許久沒有見過了,沈棠恍惚地想着,漆黑的眸珠悄悄從側面瞥了他一下,對方穿着一身白襯與寬松牛仔褲,側面看去輪廓分明的臉上睫毛長而卷,宛如初生蝶羽。頸上還戴着一條銀色的鍊圈,側身的斜挎包倒是襯得少年的氣息更濃了。
似乎她當初做任務時第一次見到這人也是這副打扮,一副天生的偶像劇男主模子。
蘇霖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慢慢将視線移到沈棠的脖子上時那張白淨的臉騰得就紅了起來,瞬間便匆忙地扭過了頭,看得沈棠一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