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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守成一路回了院子,往日因着大長公主與他住在一處,院中總是歡聲笑語生機盎然。
可自從上次書甯和母親鬧了矛盾後,她就搬出了院子,連帶着院中栽種的花草全都移走了。
如今再踏入院中,溫守成隻覺得無比的寂靜,空蕩蕩的,像是心都被挖空了一塊。
他擡頭望着蒼穹,神情茫然,難道他所堅持的一切真的都是錯的嗎。
可這些沒人為他解惑,他歎了口氣擡腿往屋内走。
轉角處卻被一個婢女陡然撞上了。
婢女行色匆匆,他一時不察,竟是被撞退了好幾步。
見是他,婢女連忙跪下請罪。
因着緊張連話都說不清楚,結結巴巴的。
“老爺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隻是光線暗淡,奴婢沒能瞧清楚人。”
她說完便低下腦袋,恨不得将腦袋都埋進地裡去,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溫守成也不欲多加追究,隻是“嗯”了一聲就放了人走。
隻是婢女快步離開時,溫守成敏銳的察覺到她手中似乎握緊了什麼東西。
奈何手下人來彙報軍務,溫守成沒空去細想,便将這件事抛在了腦後。
婢女一路穿過院子來到牆角處的狗洞,四下環顧無人之後,才輕敲了敲牆面。
“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我可差點被發現了,這價錢是不是也該漲漲。”
婢女眼中湧現出幾分貪婪,等待着外頭的人回話。
等聽見外頭那人說了“好”之後,婢女才手中冊子放進了洞中,片刻之後,一隻手出現。
她咽了咽口水,強忍着緊張詢問,“我要的金子呢。”
外頭那人隻是低聲道:“你将手伸過來拿。”
婢女心中一忙不疊的伸出手,剛伸出就被人一把拽住,她吓得下意識想要大喊,卻被一道巨大的拉力拉了過去。
身子失了平衡腦袋驟然撞在牆面上,尖銳細碎的石頭棱子刺穿了額頭,她的叫喊聲也就被掐在了嗓中。
那人怕她沒咽氣,硬生生拉住撞了好幾下,直到鮮血淋漓,她徹底沒了聲息,袖中的東西也不經意的滾落出去。
而外頭披着黑色鬥篷的女子看了看周圍,将洞中的一股腦都拿走,确認沒有什麼遺落後,才趁着月色掩護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直到了地方,進了院子回了房将門關上,她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将身上的黑色鬥篷脫下,露出了那張芙蓉面,往日總是溫婉柔弱的面具在此刻被徹底摘下。
徐月翻看着手中的冊子,忍不住有些興奮。
冊子上是溫家族譜,上頭記載着溫氏後代的名字,出生年月等。
前生太子病重,皇後求盡四方,最終才在一位和尚手上拿到了解救之法,便是沖喜。
選用合适生辰八字的女子納入東宮,以此借用女子命數唯系太子命數,是為沖喜。
雖說鬼神之說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可是天家皇室也避免不了如此。
而前生皇後最終選中的人便是溫黛,她是唯一符合生辰八字的。
可惜她不知曉,便隻能重金買通公主府的奴婢冒險偷出族譜。
加上這玩意素日裡也沒人會查看,所以徐月也不擔心會被發現。
她放下手中的族譜,瞥見桌子上的檀木盒,才想起這是和着冊子一同拿回來的東西。
盒身是紫檀木做的,無比貴重,那婢女本就是貪财之人,做些偷雞摸狗的也不足為奇。
可讓徐月頓住的是盒身上的圖案,這東西她見過,在溫黛那裡。
滿府之中也隻有溫黛暴殄天物,用如此珍貴的木料做一個盒子。
徐月眼中不可控制的湧起嫉妒。
凡是溫黛的東西,不能為她所用,她通通都看不過去。
盒身有把小巧的金鎖,需要用特定的鑰匙,可見主人對其的重視。
徐月沒有鑰匙,便幹脆砸碎了這盒子,幾下重錘,價值千金的東西就這麼成了一攤爛木。
本以為盒子裡是什麼稀奇的好東西,卻不過是一本小冊子。
徐月好奇的拿了起來翻看,看清楚上頭寫的東西,她瞳孔微縮,壓着心中的驚詫将冊子翻完。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徐月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眼中滿是得意之色,她就知道溫黛那個賤人定然是沒有失憶的。
可偏偏她抓不住溫黛的任何手腳,還被那個賤人反将一軍,現在可好了,把柄自己送上門來了。
徐月心中,突然湧出了一個很好的主意,一個能夠讓溫黛所有計劃付諸東流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