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溫黛沒說完的話,宮女心中門清,在宮中做了這許多年,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最腌臢的事情都見過,别說碎嘴子這點小事情,就算追究起來也沒什麼實證。
何況這小郡主出手如此大方,她們有什麼理由想不開的吃裡扒外。
第一次雇人幹壞事的溫黛還有些激動,現在想想以前她太傻了,什麼事情都是自己動手。
現在她隻需要給銀子就能事半功倍,簡直是太棒了。
她悄摸摸的掏出自己寫好的計劃,在拿下謝安那一欄的示弱計下面打了個大紅勾。
至于下一步,自然是美救英雄,雖說上次在謝淮身上試驗效果一般。
可她相信這隻是個意外,謝安沒謝淮那麼聰明,效果應該會更好一些 。
想到謝淮,溫黛就想到他昨兒不識好歹的樣子,以及當初在水中推開她,還有恐吓她的事情。
她統統記錄在冊,然後把人的名字圈起來畫了個大大的紅叉。
等這次學院大考之後,他對她就沒用了,到時候看她怎麼好好一雪前恥。
想了許多折磨人的法子,溫黛還尤嫌不夠,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又将小冊子好好的藏了起來。
而屋外的氣氛顯然就沒有這般輕松。
徐月看着眼前的謝安,開口就想要先解釋。
“謝安,你知道,我并不是那個意思,是不是妹妹她誤——”會。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謝安的表情不對勁,不再是往日相信她的那副樣子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就聽見謝安說話。
“既不是那個意思,就不要說些讓人誤會的話,現在的溫黛受不了刺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落水失憶,本就有些吃虧。”
謝安想到方才少女在他懷中顫栗,一副後怕的模樣,心中的天平情不自禁的就偏斜。
徐月被謝安這話刺激的忍不住想要說溫黛根本就是裝的,可她知道,若是這般說,她隻怕會徹底失去謝安。
她隻得暫時委曲求全,尖銳的寇丹幾乎要将掌心的嫩肉掐爛才抑制住起伏不斷的情緒。
“世子說的是,是我魯莽了,欠缺考慮。”
徐月說完,調轉話頭想要邀請謝安去練箭術,這樣也能緩和緩和氣氛。
誰知謝安根本就不按她的想法走,一句沒心情就打發了她。
徐月回頭望着溫黛的房間,眼神陰狠毒辣,她的動作得快些,再這麼下去,謝安脫離掌控是遲早的事情。
...
天色碧波萬頃,天高雲淡,圍獵場上座無虛席,天子高坐上方,而右邊則是秦國使團。
個個身穿玄黑武衫,身材高大厚實,為首的使團代表,一邊耳垂帶着絢麗多色的瑪瑙耳铛,叮當作響。
赫連煜站起來先給天子行了朝聖禮,又看向周國的學子們,他眼神随和,神情帶着尊敬。
“尊敬的周國天子,學院比試,以往都是千篇一律,這般實在是無聊,在下鬥膽提出,不若今年咱們換個方式如何?”
赫連煜是秦國宰相門生,今年本該是宰相親來,隻是宰相突發惡疾,他便被臨陣派了過來。
眼下他這番突如其來的說辭讓學子們都有些不解疑惑。
“這秦國使臣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旁邊有人在詢問着,溫黛也是滿頭疑惑,她坐在稍前方,位次都是依照小隊所挨着。
左邊是周玉河,右邊是謝淮,雖然她兩個都不太想理,可誰讓是一組的,能不能奪下第一,又不是看一個人的。
周玉河不知何時拿了一塊辣子肉幹,遞到她面前。
“聽聞溫姐姐喜愛辣子肉幹,今日我特地帶了來,溫姐姐嘗嘗看看如何?”
溫黛雖然不清楚這家夥突然發什麼瘋,不過美食面前,她暫且可以忍耐。
溫黛剛拿到手準備往嘴裡塞,就聽着謝淮不鹹不淡道:“聽禦醫說,郡主被蛇咬傷,切忌辛辣刺激之物吧。”
溫黛被他突然的講話,吓得手一抖,肉幹沒拿穩,“啪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她握緊手,有些肉疼,駁斥道:“一塊又沒什麼。”
謝淮聞言,依舊目視前方,不為所動。
“在下隻是說說,郡主不聽,在下也沒法子,隻是聽聞若是傷口化膿,碗口大的地方到處都是膿蟲隻怕會留下疤痕。”
聽到謝淮這番描述,溫黛不可抑制的就想到了那副場景,頓時一陣惡寒,又聽到會留疤,當即就拒絕了。
周玉河眼神晦暗,笑道:“謝兄何必這般吓人呢。”
謝淮扭頭看他,淡淡道:“吓到周公子了?那倒真是我的不對。”
溫黛看着今天格外不對勁的謝淮,有些奇怪,這家夥吃火藥了不成,怎麼逮着人就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