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或許未必會信她。

魏長陵有些自嘲，夫妻過到這份上的，倒也讓人唏噓。

隻不過……

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阮天回來了麼？”魏長陵一上來就開門見山，這問了衛景時一個措手不及。

“你問這個做什麼？”衛景時下意識回避這個問題。

魏長陵莞爾一笑，很多事情慢慢想開了，平時難以開口說的話，也就變得沒有那麼難了。

她道：“衛景時，你我都心知肚明的。”

“魏……大皇兄來此，差點奪了你我的性命，一定是京都發生了重要的事。而這件重要的事一定是威脅到了他，而從他直沖着我們而來這一點就足以見得這件事是誰做的。我沒做過這件事，你又随我一路同行，那這件事是由誰代勞，自然不言而喻。”

衛景時回視着魏長陵，卻仍然沉默。

魏長陵也不急，隻神色平常，慢慢續道：“我若想要害你，早些時候把你扔下，大皇兄抓到了你，難道還會真的要我的命麼？”

“衛景時，我覺得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我們是心照不宣的。我隻是想問你打聽一下阮天的去向而已，這應該不難吧？”

半條命，換一個親信的去向，難麼？自然是不難的。

衛景時雖然不明白魏長陵要做什麼，但到底是張了口，回答了魏長陵的問題。

“約莫今日便能回來了。”

今日……魏長陵低頭思忖了半刻，很快又擡起頭對着衛景時道：“那等他回來，能讓他來見我一面嗎？”

衛景時微微皺了皺眉，倒不是介意這個，若是涉及機密，便是酷刑加身，阮天也不會往外吐出半個字。

他介意……不對，也不能說是介意，隻是奇怪，他奇怪的是今日的魏長陵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她這一路，幾乎沒有跟自己說過話，現在又怎麼……

魏長陵自然不可能全然猜透衛景時腦海裡的想法，她端詳着衛景時的臉色，自當他是在防備自己。

剛準備開口再解釋一番，卻被衛景時截住了話頭。

“可以。”衛景時沒有推脫。

魏長陵有些意外，但也沒有表露出來，隻垂眸半晌，才道：“你若是介意，可以在場。”

衛景時沒有回話。

魏長陵想了想，卻發現她與他好像沒有多餘的話能說，隻能微微抿了抿嘴，又道了聲謝。

而後擡起茶盞。

這是要送客了，衛景時明白，隻留下句“不用”，然後便離開了。

隻留下魏長陵一個人留在大帳裡。

唉……

待衛景時走後，魏長陵才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而那茶盞分明幹涸得沒有半分水漬。

有些東西，到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