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警部大樓仍亮着一盞燈。

卡特再一次看完布爾·德裡克失蹤前監控，緩緩吐出一口，起身去給自己續了杯咖啡。

屏幕上，布爾·德裡克孤獨地坐在酒吧角落，周圍一張張人臉被智腦識别并标識出來，他們之中有不少犯罪記錄的家夥，也有一些鬼混的普通人，但沒有人跟布爾·德裡克打交道。

他坐了一會兒後便離開，監視器随着他的移動而改變方向，畫面最終定格在他走出酒吧後門的背影上。

一切都是那麼正常，絲毫看不出什麼問題，哪怕白天卡特調查了許多人，他們也反應最近布爾并沒有奇怪的舉止，或者結識其他的人。

越是平淡，就越讓卡特感覺到不對勁，但他說不出是在哪裡。

他捏捏發澀的眉心，準備再繼續整理一下其他檔案，忽然屏幕上接入一條公共通知：

“呼叫值班人員，接到一則報案，地下城C區719号居民住宅發生爆炸，請立刻前往現場。”

卡特看着眼前的坐标，注意到這個位置正在彼得·懷桑特住處附近。

他揉了揉太陽穴，拿上外套走了出去。

等卡特到達現場的時候，四周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兩個警察正在外面談話。

“嘿，卡特，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後天的值班嗎？”一個警察跟他簡單打了個招呼。

“正好在附近調查，”卡特随意點點頭，他掃了眼身後一片焦黑的屋子，接着問道，“怎麼樣？看樣子火已經滅了。”

“還好，火勢不算嚴重——屋子本身用的防火材料，加上剛剛下雨，消防來後沒一會兒就滅了。屋主似乎不在，當時周圍也沒人，所以沒有傷亡。”對方回答道。

“目前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似乎是機器人故障了。”

緊接着，另一個警察嘟囔道：“這家修理店之前也發生過一起類似的爆炸，我那時就說，它總會整出個意外，不是嗎？”

說着，他打了個哈欠：“本來還想着今晚能輕松一會兒，這下好了。”

聽着他的話，他身側的同伴也無奈聳肩。

卡特點點頭：“沒人受傷就好，我能進去看看嗎？”

“去吧。”

于是他跨過警戒線，進入屋内。

一進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撲面而來，嗆得人嗓子發痛。

他環顧四周，大火把周圍一切都嚼得粉碎，隻剩下一地灰渣和隐約的輪廓。幾個章魚一樣的機器人閃着藍光穿梭其中，正在做現場記錄。

卡特小心翼翼地繞開它們，穿過前台，忽然注意到某個藍光下有個不一樣的痕迹。

他走過去，打開通訊器照明，一道隐約的暗紅痕迹和焦黑的沙發碎重疊在一起。

他掃開灰燼，暗紅色的痕迹開始蔓延前進，在一小片廢墟前結束——這裡似乎是一片坍塌的保存櫃，許多金屬零件、機械器具都堆在這裡。

卡特花了點時間，耐心而謹慎地挪開這堆東西，一個黑洞出現在他面前。

他抿了抿嘴，緩緩順着台階走了下去。

台階上，深紅的血迹逐漸明顯，一直延伸到台階盡頭的門前，門後是一間黑暗的雜物間，散發着淡淡的黴味，血迹也就此結束。

卡特把房間觀察了一圈，确認無漏後回到外面，此時那裡隻剩下一個警察。

他走過去，想了想，問道：“這起報案人是誰？”

這個警察撓撓頭：“當時周圍沒有人，是街邊的自動清潔機器人感應到爆炸，然後上報的。怎麼了嗎？”

卡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傑恩，也許今晚你們是得忙一陣了。”

說完，他把剛剛拍攝到的現場記錄發送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