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令月還是默許了她留下。
“少主的血很特殊,千萬不能讓别人知曉。”臨走前雪雲面色嚴肅。
令月看了眼聞商弦。
“她也不行。”雪雲補充道。
令月歎氣:“好……”
夜深人靜,令月給自己和聞商弦處理好傷口,抹上雪雲的祛痕膏,收拾好床鋪,依偎着聞商弦躺下,帶着滿腹心事沉入夢鄉。
翌日,令月醒來時,吃驚地發現手腕的口子愈合得隻剩一條細線了,翻了翻聞商弦的,也是一樣。
片刻後,聞商弦朦朦胧胧地醒了,下意識低頭湊近她的肩頸,嗓音帶着清晨蘇醒的微啞:“小月亮早啊……啧,頭有點疼。”
令月瞞下她蠱毒發作和解蠱的事,捏了捏她的耳朵:“你還說呢,昨天又去哪兒偷喝酒了,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擡了回來。”
聞商弦懵了一瞬:“啊?”
随後又仔細回想,眼神越發明亮,她猛地直起身,把令月吓了一跳,也跟着起身:“怎麼了?”
聞商弦轉頭,狠狠親了令月一口:“好娘子!昨日那酒真喝對了!醉得好!”
令月伸手擰她的耳朵:“你說什麼?酗酒還酗對了?”
“嗷嗷嗷,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聞商弦忙求饒,“小月亮輕一些,聽我跟你解釋!”
令月嗔怪地哼了一聲,叫這麼大聲,她又沒使勁兒,但手還是松開了。
“嘿嘿。”聞商弦搓了搓耳朵,重新抱住令月,喜滋滋地說來,“我剛才想起了,昨天送我回來的人原來就是我千方百計尋找的方雁行!”
令月神色疑惑。
“你不知道,咱們那知府可是無利不起早,雁過拔毛的貪官,一年到頭光是各大商号給他的疏通費就高達十萬兩白銀,更别提逢年過節時上交的‘孝敬’!”
“你還記得芙兒被馬踢傷的事嗎?縱馬的人就是他的親信,那個親信暗中替他做下不少腌臜事,最後卻被他滅了口,他不知道那個親信早就暗中留存了他貪贓徇私、賄賂上官的證據。”
聞商弦把事情從頭到尾掰開了給她講清楚,最後興奮道:“我讓人拿到了證據,隻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方禦史伸張正義,沒想到原來那個巡按禦史就是她!聞家終于不用擔心鄭知府的報複了,鄭仲南卻要大禍臨頭了!那個老匹夫,仗勢欺人,如今總算是要遭報應了!”
令月心中亦覺得大快人心,握住她的手,倚靠在她懷抱:“阿商為何跟我說這麼多?”
聞商弦笑着敲了下她的頭:“我不是說過,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令月低低嗯了一聲,相比她的坦誠,心中無端湧出幾分愧疚和失落,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不知如何亦無法宣之于口,更無法做到知無不言。
聞商弦摸着她的頭發,忽然想到一件事,得提前跟小月亮說好:“小月亮,就是還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令月擡眸。
聞商弦小心觑着她的表情,說:“就是鄭、鄭小姐嘛,她是無辜的,還幫了我許多,到時鄭府被查抄,肯定會殃及她,我想、想先送她離開保她平安。”
令月眉頭微蹙,想起那個每次一見到她就心口泛疼的女子,狐疑地盯着聞商弦:“鄭小姐?那個對你一片癡心的鄭小姐?”
聞商弦咽了咽口水,打哈哈道:“是、是吧,我隻是覺得她可憐,沒别的意思,真的!”
令月眉頭一松,“我不是懷疑你,隻是每次看到她就覺得這裡好像缺了一塊,空落落的,有些不舒服。”她摸着心口說,“我怕你又被她搶走。”
說完她就頓住了,自己為什麼要說又……
聞商弦聽了心中一酸,雙臂将她摟得緊緊的:“不會的,我是你的,永遠都是。”前世的事不會再發生,這一世她會和小月亮長相厮守、不離不棄。
她抱得很緊,令月卻感覺很充實,心落到了實處。
擁抱了許久,眼瞅着快到午時,兩人才分開。令月拍了拍她:“去吧,你不是有事嗎?不要耽擱了。”
聞商弦親了她一下:“嗯,我去了,等我回來。”
“嗯,等你。”令月回吻了一下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