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扯皮才總算是講事情談下,兩人互相謙讓着出青樓。
聞商弦心急火燎,這兩日都宿在樓中,都快被樓中的脂粉味腌入味了,隻想着趕緊回府沐浴。
“聞商弦!”一聲嬌喝乍然響起。
聞商弦擡眸茫然地望去,隻見鄭湘湘紅着眼一臉怒容地瞪着她,身旁的丫鬟銀亭更是一臉譴責鄙視的表情,好似她是那負心薄幸之人。
馮向榮還沒走,見狀看熱鬧似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她豔福不淺。
聞商弦沒理會,停在鄭湘湘面前,眉頭輕蹙:“你怎麼在這兒?”
鄭湘湘聞到她身上濃濃的脂粉味,一聽眼眶更紅:“我若不來,怎知你在此逍遙快活了三日!聞商弦,你太過分了!”
聞商弦皺眉:“你莫要胡言,我此行是有正經事……算了,我與說這些做什麼,你快出去,這兒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啪”地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在聞商弦的左臉上。
聞商弦被打懵了,頓在原地。
“無恥!混蛋!你的正經事便是在此處尋花問柳?如此行徑置我于何地?置鄭府于何地?”鄭湘湘憤然道。
此刻還未出門,天香樓裡的人對着這番熱鬧興緻勃勃地評頭論足,此時看聞商弦就像看背着未婚妻偷腥的負心女。
聞商弦摸了摸左臉頰,那裡微微泛着疼意,想必被扇腫了,一陣無名火從心頭冒起,目光微涼地掃了一眼鄭湘湘:“别說我們尚未成婚,就是成了婚,本少主想做什麼,也由不得你置喙!”
她逼近,神色嘲諷,壓低聲音:“何況你不是早便聽說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如今親眼所見,又有什麼可怨怪的?”
鄭湘湘氣極,又欲擡手,被聞商弦制止:“适可而止,莫要得寸進尺!”
鄭湘湘掙開她的手,猛地推她:“聞商弦,你混賬!”說完含着淚轉頭跑開。
聞商弦感受着頰邊的痛意,内心煩躁,答應過那人要護好這張臉的,這鄭湘湘當真刁蠻。
馮向榮幽幽笑道:“賢侄真有豔福。”表情豔羨。
聞商弦本就煩得很,此時更是懶得應付他,敷衍道:“小打小鬧罷了,不值得上心,馮老闆,小侄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馮向榮回話,轉身離開。
聞府。
仰秋正用藥膏給聞商弦上藥。
描夏在一旁嘀咕:“這鄭小姐下手也太狠了,少主臉都腫了。”
“嘶——”聞商弦看着銅鏡中紅腫的臉頰,上面還有兩道指甲劃痕深吸一口氣,把怒氣吞進肚子,“算我倒黴,要不是看在她是坤澤,又是知府千金的份兒上,本少主非收拾她不可!”
“少主莫要沖動,婚事在即,鬧出事端來,兩府都會很難看,鄭知府定會不滿的。”仰秋輕聲勸道。
“呵,放心,那鄭仲南心有算計,好不容易扒住聞府,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鬧翻的。頂多、頂多就是父親那邊,保不齊又要氣血上湧……”
還未說完,便有下人通傳,說老爺有請。
聞商弦和兩人對視一眼,表情苦哈哈的。
主院。
聞商弦垂着頭站在桌邊聽訓。
聞老爺聽完她的解釋,對馮向榮的為人也有所耳聞,氣消了一半,沒再怪罪她出入青樓一事。
但仍瞪着眼,訓斥:“再如何,也不該當衆讓湘湘難堪,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你這不是打知府大人的臉麼!”
聞商弦梗着脖子争辯:“那她就能當衆扇我耳光了?莫說沒有尋花問柳,便是有,她也不該如此讓我難堪,父親不知道,現場有多少人看我的笑話,女兒一張臉都沒地兒放了!而且我也沒什麼!”
聞老爺這才看清她紅腫的左臉,可見當時鄭湘湘有多用力。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當下便沒什麼怒氣了,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此事确是湘湘沖動了,但你身為乾元,當多擔待一些,畢竟是你未來的妻子,又是下嫁,加之從小嬌生慣養,忍讓些。”
“又不是我讓她下嫁……”聞商弦嘟囔。
“嗯?”聞老爺橫眉一豎。
“知道了~父親……”聞商弦老實道。
聞老爺喝了口茶順氣,又說:“此事雖不是你的錯,但知府大人不知情,知道了此事後,必定會為自己女兒出頭,我已經讓立忠去備禮,你準備一下,明日上門賠禮道歉。”
“啊?”聞商弦猛地擡頭,不可置信,“要我上門賠禮道歉?憑什麼啊?”
“憑她是知府大人的千金!憑她是你未過門的正妻!”
聞商弦翻了個白眼,轉頭就走:“我才不去,本也不是我想娶的。”
“你——逆女!”聞老爺氣得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