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陶。”
阿陶有些疑惑,剛想問他怎麼了,秦若昭猛的一握拳頭,語速極快的開口:“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對…對不住!”
說完也不等阿陶反應,轉身就往院子裡跑,一氣兒跑回東屋,往炕上一撲就不動了。
秦若昭從沒跟人道過歉,他本來想着,要好好為今天的事兒跟阿陶道聲謝,還要把跟秦掌櫃吵架的原委都跟阿陶說一遍,結果剛說完一句話,就已經耗盡他全部的勇氣了。
李金花倒被他吓了一跳,皺着眉頭指了指屋裡,疑惑的問跟着進來的阿陶:“抽什麼風呢這是?”
阿陶也有些疑惑,撓了撓頭走進廚屋:“我也不知道,剛剛在門口突然攔下我,像是說了聲‘對不住’什麼的,他說話太快我沒怎麼聽清,剛想問他呢,誰知就突然扭頭跑了。”
沈悠然聽了不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壓低聲音:“他這是跟你道歉呢,怕是有些拉不下臉來,不好意思呢!”說到這裡又反應過來:“怪不得他上午不願意跟秦掌櫃回家呢。”
李金花把籠布沿着鍋蓋一圈圍上,哼的一聲:“算他還有些良心。”
她是整個家裡最不歡迎秦若昭的,聽他終于跟阿陶好好道了歉,這才滿意了些。
阿陶有些呆呆的“啊”了一聲,想到今兒個秦若昭确實一直圍着他轉,也反應過來了:“怪不得他今兒個一直怪怪的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沈悠然添了一把柴,擡頭問他:“那你怎麼說?還氣不氣他了?”
阿陶搖搖頭:“早就不氣了。”不然早上也不會替他出頭了。
沈悠然點點頭:“那這回的事兒就算過去了,希望秦掌櫃今日聽進去了我的話,日後能好生跟他交流,哎,叛逆期的孩子真是難搞啊!”
說着站起身,捧着阿陶的臉來回揉了兩下:“還是咱們阿陶乖~”
李金花笑着拍他一下:“這麼大了還沒個正形,趕緊過去切肉!”
“好嘞!”
阿陶抿嘴笑着坐到竈前的木敦子上,接替沈悠然燒火。
“蒸餅剛擺進去,大火燒就成,外頭鍋裡也是水,一會兒燒開了給肉焯水用。”
“唉。”阿陶答應着又添了一把柴火,拿火鈎把鍋底的火撥勻。
沈悠然把洗好的五花肉放到案闆上,二十斤豬肉可是不小一塊,他先把最下面一條肥膘割了下來,這塊拿來熬豬油再好不過,熬完剩的油渣,撒些鹽就能吃,用來炒菜也香得很。
接着把肥瘦相間的部分,都切成三指寬的方塊,紅燒肉炖的時候縮水,切小了不成。
等全部切完,看兩口鍋都開始咕咕冒煙,沈悠然掀開靠外那口鍋的鍋蓋,把一整盆肉塊倒進去焯水,撇幹淨煮出來的血沫子,又把肉撈出來用幹淨的水沖洗一遍。
“兩邊都改成小火就成了,蒸餅再蒸上一刻鐘就能出鍋了。”
邊跟阿陶說話,沈悠然邊把鍋重新刷幹淨,倒上油,扔幾大塊冰糖進去開始炒化,等糖汁顔色慢慢變成棗紅色,趕緊把肉塊倒進去,他兩條胳膊都用上,才勉強翻炒得動,等炒完糖色又加完各種調料,額頭上甚至都出了一層細汗。
加完水把鍋蓋蓋上,沈悠然長舒一口氣:“這炒個肉還成了體力活兒了,給我熱一頭汗。”
李金花把東牆上挂着的蓋簾兒取下來,正拿籠布擦洗:“那要是後面紅燒肉真賣起來了,不得天天炒上個一二十斤的肉?”
“那感情好,要真能賣個一二十斤的,天天幹這體力活兒我也願意啊!”
阿陶趕緊問:“那咱明兒個就開始賣嗎?”
沈悠然搖了搖頭:“怕是不成,明兒個已經應了秦掌櫃的宴請,到時候耽擱了不好,還是後天再試吧。”
“也成。”
三人沒說幾句,蒸餅已經熟了,李金花快速把一個個蒸餅往蓋簾兒上拾:“然然,你去再撈幾顆辣白菜切了吧,也能湊個菜,我看天也不早了,也該喊人來吃飯了,回來紅燒肉正好出鍋。”
“唉,”沈悠然答應着往院子裡走,“撈上兩盤子吧,一會兒怕是得分兩下裡才能坐開。”
切好兩盤子辣白菜,又從闆車上把出攤用的小桌闆拿下來兩個拼好,沈悠然才往後邊喊人去了。
剛剛圍着看熱鬧的人已經回家做晚飯了,一群小孩也隻剩了沈悠明,這會兒正在跟歇着的錢小山幾個展示自己的布老虎。
王力在一旁笑他:“明明,我瞅着你這布老虎都變成‘泥’老虎了。”
沈悠明皺皺眉頭,把布老虎擺正對着自己,看老虎的臉上果然花了一塊,使勁兒在衣裳上蹭了幾下,結果卻越蹭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