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盧卡斯沒有擡頭看天，從他叫出第一聲尼奇後，就一直目不轉睛地觀察着萊拉。

倒是萊拉不自覺擡頭看了看，嗯，烏雲密布，不見一絲陽光。不錯，真是好天氣，哈哈，萊拉你個蠢蛋！

“今天早上是你們隊伍的比賽哈。”萊拉有點遲疑，說實話她記不得了，不，準确來說她根本不知道，昨天抽簽時她都不在場，她都一天沒出宿舍了。隻是吃飯的時候隐約聽見好像是西亞魔法學院的比賽。

“不會聽錯了吧...那可太尴尬了...”

“是，我們赢了。”

盧卡斯的微笑很标準，嗯，标準的貴族風範，和自己在洛斯帕家學到的禮儀一模一樣。

“那恭喜你們了，哈哈。”萊拉幹笑兩聲，回過頭繼續看湖面。

天知道這湖面有什麼好看的，她今天就不應該心煩，不應該突發奇想停在這裡看什麼勞什子湖水，她就知道自己天生和附庸風雅八字犯沖。

好死不死的，盧卡斯問道：“你在這裡賞景？”

“嗯...”

“沒去看比賽嗎？”

萊拉不敢去看盧卡斯，他聲音很冰冷，這絕對是危險的信号。她揉揉自己臉上的肉肉，想要給自己不知道是凍僵的還是吓僵的臉一點溫暖。

盧卡斯走近兩步，站到萊拉身側，和她一起看向湖面。

“好看嗎？”他問。

萊拉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肝顫了一下：“好，好看啊。”

盧卡斯看向被冰凍着沒有一絲裂縫的湖面，這冰并不幹淨，枯枝爛葉都被凍在裡面，上面沒有雪，隻有幾顆石子。

他轉頭，見到萊拉的側臉有了明顯的皲裂。

“你的品味很獨特。”他點頭，認真道。

“謝謝。”萊拉笑得比哭還難看。

幸好盧卡斯隻能看到我的側臉。她想。

“......”

“......”

“......”

“這裡風景确實不錯。”盧卡斯說。

“是啊。”萊拉完全不敢多說。

“隻是站着，心情卻能放松下來。”盧卡斯閉眼，好似在沉醉。

“是、是啊。”萊拉有點摸不着頭腦。

“好久沒有這樣了。”盧卡斯頓了頓：“就這樣站在你旁邊真好，有人和你說過嗎，在你身邊真讓人開心。”

萊拉閉了閉眼，身上流露出悲傷的氣息，可一轉頭，她的臉上是一個完美的微笑：“從未有過呢，你是第一個這麼對我說的人，很高興認識你，洛斯帕先生。”

“我也是。”盧卡斯笑笑。

這笑容落在萊拉眼裡，讓她更加難過。好奇怪啊，這氣息居然能傳染。

她想着，努力想要擠出一個比盧卡斯更真實的開心笑容。

可惜，兩人笑得一個比一個難看。

“和你的談話很開心，不過，我想我得走了。”萊拉說着，下意識去看手腕上的機械表，可惜，她的手腕空空如也。

她忘記了，自己的機械表早和自己的身體一樣被炸得渣都不剩。胳膊舉起又放下，她尴尬地抿嘴，笑笑，舉起的胳膊在空中揮舞兩下，笨拙地想要掩飾些什麼。

轉身打算離去，萊拉剛邁出一步，被盧卡斯叫住。

“同學。”

萊拉轉過身來：“什麼事？”

盧卡斯的鼻尖凍得紅紅的，他開口，嘴裡吐出的熱氣在空中化為白霧：“你叫什麼名字。”

萊拉笑了，這是自盧卡斯叫出那聲“尼奇”後最真誠地笑容，連語氣都輕快起來。

“叫我萊拉吧。”

“好。”

......

盧卡斯癡癡地看着萊拉的背影發呆，奧利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行啦，你怎麼和個癡漢一樣。”

他恨鐵不成鋼地拍拍他的肩膀：“對待感情要認真啊盧卡斯，你不能因為她和.....長得像就草率地接近人家吧。”

盧卡斯一言不發地打開他的手，卻好心情地沒有不耐煩，他笑得明亮：“我沒草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