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他在後視鏡裡看到方子奇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我是本地人。”

他不是？怎麼會……

一個巨大的疑問在小吳心裡升起來，他甚至沒注意到前面有人橫穿馬路，等發現的時候車已經開到那人跟前了，耳畔響起一聲刺耳的“嘀——”，小吳如夢初醒，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方子奇沒系安全帶，整個人都被甩在前座上。

“沒事吧？”小吳扭頭看他，正好看到他爬起來的時候脖子下面大片的又厚又密的褐色毛發，像什麼動物的皮毛整片扒下來貼在他身上。

小吳心裡的疑問被這場景擊退得幹幹淨淨，他假裝沒看到，繼續把車往前開。

北安市局。

代理校長正跟陸白交代15個類人學生的情況。

“方子奇。這是類人特征最明顯的一個，”他手裡拿着一張照片，照片裡是方子奇在醫院體檢科做檢查的場景，他沒有穿上衣，前胸長着大片濃密的褐色毛發。

“特征這麼明顯，在學校集體生活不會被排擠什麼的？怎麼專門查的時候才發現？”陸白問。

“我猜測，身體上長了奇怪東西的學生在二中不少見。”沈琦走過來，正巧聽到他們的對話。

“那就這12個？”

“是目前就這12個”沈琦做了一個飛出去的手勢，“以前肯定也有，畢業了。”

沈琦又說：“我讓小吳把這個方子奇也帶來了，既然他願意說，咱們一會兒問問就知道了。”

果然，不一會兒，小吳帶着方子奇回來了。方子奇看見自己寫的紙條，并不意外，但他依舊很腼腆，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的整整衣領，好像很怕被人看見身上的毛發。

“你家住在市區，是怎麼去到松陽縣的？”沈琦問。

“暑假去工廠裡打工。”對方小聲說。

“然後就來二中上學？”

“我本來就是二中的學生。”

沈琦和陸白面面相觑，不都是轉學生嗎？

“那你身上長得……”沈琦做了一個手勢，“是什麼時候？”他其實想問是不是天生的，方子奇根本不像類人，雖然他的特征那麼明顯。

然而，他這話一出，坐在對面的方子奇瞬間變得焦躁不安，他伸手抓了抓那塊皮膚，好像很癢，他張嘴想辯解什麼，又仿佛被巨大的情緒籠罩，越來越焦躁，終于蹭的一下站起來，嘴裡不停的說：“我……不是……你……這……”等零散的詞句，跟當時在特種局的佩佩一樣。

陸白警覺的說：“大家退後！”

所有人都站起來退到門口。

隻見方子奇越來越煩躁，幾乎要撲過來咬向沈琦，就在沈琦準備和對方扭打在一起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方子奇倒在了地上。

他們回頭一看，馬文博站在門口，顫抖的手緊緊握着特生槍，臉色蒼白而驚訝，好像不是他幹的。

陸白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做的對。”

沈琦松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灰心的說：“唯一一個肯配合我們的還死了。”

“他這樣子也配合不了什麼。”陸白望着地上的屍體，又說：“你忘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