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長有的時候會捂住胸口，我猜測他可能心髒有毛病。”

沈琦拉把椅子坐在李老師床邊，“那他因為心髒病去過醫院嗎？”

李老師搖搖頭，“王校長一向敬業，從來沒有在工作日的時候離開過學校，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病。”

她還不知道王校長被拘留的事，沈琦跟老趙對了一個眼神，問了一個跟那些班主任們一樣的問題：“你們學校頻繁的有轉學和退學的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李老師心裡一驚，忍不住咳嗽起來。她不動聲色的從床頭櫃上抽出一張紙巾，捂在嘴上。短短幾秒鐘已經想好了對策：“我知道，但是也不知道。”

“怎麼講？”

“王校長急于做出成績，這麼多年來一直很歡迎那些天賦異禀的聰明的小孩轉學過來，至于他們有沒有什麼疾病、适不适合群體生活，他都一概不管，隻要能夠通過他設置的入學考試，就能在二中讀書。

說我不知道，是因為這事隻有王校長一人說了算。那些學生的檔案也是他來保管——其實很多特别聰明的孩子從小是有自閉症、孤獨症的，我不是說他們不應該受到教育，但是他們更适合去專門的學校裡，我們沒有這個經驗。”

她頓了頓，擡眼觀察兩個警察的反應，沈琦臉色平淡，老趙則露出一副同情的神色。

李老師接着說：“隻要這些孩子能考出好成績，王校長就不管其他，反正中途退學後，這些孩子也不會被算在升學率裡面。我中間勸過他幾次，不管用。”

沈琦聽着，心下了然。明白這個李老師可能對王校長做的很多事情是不知情的。他和老趙寒暄幾句，準備告辭。

這時，老趙突然開口問：“你們學校有一個姓胡的司機，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李老師神色突變：“什麼？”

“他前幾天來過警局報案，後來我們聯系不上了。你們是同事，有聯系方式嗎？”

李老師臉色灰黑，神情緊張又有些害怕：“沒有。”

“好，你好好休息。”

他們兩個走後，李老師徹底慌了。她急忙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号碼：“喂。對是我。胡金去找過你嗎？”

沒等她查出來什麼漏洞，老趙手下的刑警就順利的找到了胡金。

這天下着瓢潑大雨，這在氣候幹燥的北安很是少見。大街上的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澆了個措手不及，老胡佝偻着腰，從橋洞地下探出身體，拿一個變形的不鏽鋼洗臉盆接着雨水，雨水铛铛的打在臉盆上，吸引了路過的交警。

“你看那，有點眼熟。”年輕的交警把車停路邊。

“一個流浪漢，是有點眼熟，”同伴說。

随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掏出手機，翻到前幾天剛剛接到的内部文件，其中一個人的照片跟眼前的這位流浪漢有八九分相似。

兩人下了車，胡金看見他倆撒腿就跑。

他在雨裡跑的飛快，轉彎的時候看見停在路邊的警察沒有熄火，繞了一大圈跑到警車跟前，拉開駕駛室的門坐進去，一腳油門開走了。

剛剛開出去幾百米，隻聽後面有個聲音說：“老司機啊，技術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