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裝淡定的走下樓梯,走回到蔣明遠身邊,“小蔣這麼久不見,人都變機靈了啊。”
“哪有,哪有。”
蔣明遠嘴上謙虛着,下意識的想拖着李複不讓他上樓。
“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還讓你繼續回來主持工作?”李複的手拍到蔣明遠肩膀上,慢慢踱步繞到他身後。
“這……應該是公司還需要我吧。”
“對,需要像你這種有能力、有眼力的青年。”
蔣明遠微微一笑,“李總,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他話音剛落,樓上“轟”的一聲,好像誰推到了整個書架。
蔣明遠當機立斷,飛快的沖上樓梯,還不忘回頭假惺惺的獻了個殷勤,“我替李總上去看看。”
當他拉開李複辦公室大門的一瞬間,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隻似人似貓的動物躺在地闆上,身體隻有六七歲的兒童大小,那動物長着長長的尾巴,耳朵和爪子上還有雪白的毛發,它像個蹒跚學步的小嬰兒,正試圖用兩條腿直立行走,剛才的響聲就是它碰倒文件架發出來的。
最令人驚悚的是,它長着一張與李格言一模一樣的臉!
那動物扭頭看見蔣明遠,不熟練的綻開一個微笑,一瘸一拐的向他走來。
蔣明遠望着它出神的瞬間絲毫沒注意到李複已經走到他身後,餘光瞥見李複的身影的同時,後脖子微微一涼,瞬間失去了意識。
“啊、啊。”剛才走向過來的半人半貓看見蔣明遠倒在地上,伸手過來扶。
“沒事,沒事,他隻是睡着了。”李複溫柔的看着它,解釋道。
春天的腳步随着新年的遠去珊珊而來。
一夜之間,硬朗的風變得溫潤起來,像溫柔的手指一般拂過人的臉龐。街邊的楊柳漸漸冒出嫩芽,星星點點的,遠看像一層綠紗挂在窗外。
陸白住的病房在二樓,窗外正好有綠紗擋住太陽光,照在他本就蒼白的臉上,越發沒有一點血色。
“他還沒醒嗎?”床邊有人輕輕問,聲音很熟悉。
“就剛送來那幾天醒過一次,後來再也沒有。”值班的護士過來看了一眼,解釋道。
陸白隐約聽到那人歎了一口氣,腳步輕輕的走出去了。
過了許久,他感覺到房間裡沒有第二個人後,睜開眼睛,望着雪白的、沒有一點雜質的房頂,怎麼也回憶不起來這個聲音在哪聽過。
這麼多天,隻有這個聲音會固定在周四的下午響起,詢問護士為什麼陸白還沒醒。
“到底是誰呢?”他默默地猜。
醫院的生活長日無聊,沈琦囑咐他在警方沒有查清當時的事故真相的時候不要輕舉妄動,以防那人殺他一次不成,又要殺第二次。
窗外循着春天飛回來的鳥兒叽叽喳喳的煩人,他裝作沒醒,硬是多熬了兩周。
這期間除了那個耳熟的聲音外,再也沒有任何疑點。
窗戶微微開着一點縫透氣,外面的風吹進來把陸白已經長長的劉海吹到臉上,癢癢的。他伸手拂過頭發,正想翻個身,就聽見走廊裡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向他的病房走來。
陸白剛剛閉上眼睛,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别裝了,其實你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