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尴尬得幾乎要凝固住了。
“姐姐,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和你想象的不是一類人,會怎麼辦?”陸白鼓起勇氣問。
昨天剛剛被問了一模一樣問題的李格言很無語。
“我說實話,不知道。”李格言直截了當的說,“可可,你們不能要求别人一邊對你一無所知,一邊又要她無條件信任你,哪怕是親人。”
陸白沒說話。
“那個東西很重要吧?”李格言看了一眼茶幾上随風翻飛的發黃的小冊子。“既然接受别人的托付,就不能置之不理。沒辦法,做人就是這樣。”
“我知道了,姐姐。”陸白小聲說。“那個蔣明遠,他應該不全是壞人。”
“不全是壞人”的蔣明遠,現在被拘留在看守所裡。由于他拒絕返還偷走的檔案,也不肯說出東西藏哪兒了,現在沒有辦法根據被盜物品的價值給他量刑。
“我想,你就算坐牢,也不會把檔案拿出來了吧?”最後一次審問,沈琦盯着他。
“沒錯兒。”蔣明遠抽着沈琦遞過來的煙,呼出一口雲霧。
“根據那天小王的說法,綠化帶裡兩隻奇怪的狗……你也是類人?”
“相關檢查你們做過不止一次了,如果非要我自己承認什麼,無可奉告。”蔣明遠油鹽不進,3天沒洗的臉上胡茬冒出來,顯得整個人邋遢又不羁,像個鋼筋鐵骨的流浪漢。
沈琦耐着性子呼了一口氣,“最後一個問題:仁寵集團的3個高度類人,是怎麼來的?”
“你可以試試查一下他們入職仁寵當時的檔案,應該會有收獲。”蔣明遠眯起眼睛嘬了一口,煙霧再次飄出來擋住了他的臉。
陸白第一天上班,就被何助理認錯人搞出的烏龍和查找3個高度類人十年前的細枝末節弄得暈頭轉向。
好在局裡為他臨時借調來一個新助理,忙活一整天,終于有點眉目。
“老大,這是我整理好的他們3個2005年-2007年剛入職仁寵集團的重點資料。”新助理剛工作沒多久,胸前的工牌嶄新,寫着:馬文博。
“都是這兩年入職的?”陸白覺得有點巧。
“不僅如此,他們都是2005年秋季入職的,當年的應屆畢業生。”
“學校呢?”
“錢主管是昆滇大學畢業的,其餘兩個在西北一所叫北安農業大學畢業的。哦對了,錢主管的老家也是西北的。具體資料都在這兒。”小馬貼心的拍了拍那份檔案,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這時特種局熟悉的鐘聲響了,陸白這才發現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我這邊沒事了,下班吧。”
“好。”小馬極力掩蓋住雀躍的表情,背起包沖向電梯。
“2005年……”陸白默念着這個年份,對于他這種2020年以後才出生的類人來講,10年漫長得近乎像一個世紀一般,“這個年代總有種熟悉的感覺……有點耳熟。”
3個高度類人像普通人一樣,在仁寵集團開始職業生涯,每天勤懇的打卡上下班,慢慢的升職加薪,度過了十年之久,最終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投毒案,身份被公之于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