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郗暔還是回應了，語氣中稍帶一絲的不耐煩，顧惟嘉也并沒有聽出來什麼，依舊笑着說。
“那之前也這樣？”顧惟嘉拍了拍陳郗暔的肩膀，在開車的陳郗暔本能的聳了聳肩膀，沉默了一會兒。
“之前不會”。
聽到這裡，顧惟嘉的好奇心湧上了心頭，回想起早上陳郗暔手機頻繁的鬧鐘，顧惟嘉勾了勾唇角推測道。
“那看來之前的鬧鐘更頻繁些”。
聽見後顧惟嘉的說法，陳郗暔有些哭笑不得，聲音又随後冷了下來，眼神暗沉了些，像是内心在壓抑着什麼。
“之前不用鬧鐘”。
陳郗暔真是個奇怪，之前不用鬧鐘，就不會忘，現在用了反而忘得更快，顧惟嘉心裡想着，看着車窗外的風景，突然一家甜點店映入了顧惟嘉的眼睛。
“麻煩在那裡停個車可以嗎？”
顧惟嘉指了指車窗外的那家甜點店轉頭詢問着陳郗暔的意見，陳郗暔順着顧惟嘉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過去的話，要轉一個大彎才可以，因為這條馬路并沒有虛線可以行駛。
陳郗暔低頭掃看了眼手表，“時間來不及了”，平淡的回拒着顧惟嘉的請求。
“來不及那就算了”，顧惟嘉把目光收了回來，轉身坐好。
顧惟嘉心想着多買些，中午的時候給陳郗暔一份作為一點小回禮的，畢竟住他家給他添的麻煩也并不少。他好像很喜歡吃些甜食，冰箱裡才會有一些小甜點。
顧惟嘉也沒有再說些什麼，車子也很快到了警局門口，兩人下車走了進去，來到了兩樓，隻見孫潇延坐在了徐言的工作位置上。
“陳法醫和顧助理來了阿”，孫潇延看見兩人笑着打起了招呼，徐言平時見誰也都會聊幾句話。
顧惟嘉也笑着回應，“早上好，路上稍微有些堵車”。孫潇延坐了下來，在徐言的記錄本上給兩個人打了個鈎。
要是換做是之前，徐言會早早都給打了鈎，根本不用見人來，因為陳郗暔幾乎就沒有請假的時候。
“你們兩人的衣品都那麼像，都是一個牌子的”，孫潇延轉頭注意到了兩個人的衣服，穿的上下顔色一緻，隻是款式不同罷了。
顧惟嘉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陳郗暔身上的那件襯衫的确是十分相似。
“ ……情侶裝阿？”孫潇延暗笑了一聲調侃道，顧惟嘉身體僵持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陳郗暔，他低頭在公文包裡找着什麼，并沒有太在意孫潇延的話。
“不要誤會，我們就隻是……朋友”。
顧惟嘉故作鎮定笑着向孫潇延解釋了一下，其實緊張的手心有些冒冷汗，孫潇延笑了一下沒有再追問。
“等會，趙因全會被押送來，我不清楚流程，到時候麻煩陳法醫去詢問一下了”。
孫潇延轉了個話題看向了陳郗暔，他在看昨天孫潇延帶人在雜物室搜查時拍的現場照片。
“不感興趣”。
陳郗暔頭也沒擡的，随意的回了一句話，又繼續看着那一疊相片，拿出了幾張走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孫潇延也隻好看着他走開，心中有些失落。
“我來吧”，顧惟嘉思考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孫潇延有些自信的說。孫潇延抓了把桌子上的糖果塞在了顧惟嘉的手中。
“那麻煩你了，顧助理”。孫潇延沖着顧惟嘉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便提步走了出去。
顧惟嘉低頭看着手裡的糖，放在了口袋裡，撕開了一顆放在嘴裡，濃郁的果味從口中瞬間分散開。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顧惟嘉正懶散的趴在桌子上休息，外面就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顧惟嘉也清醒了不少。
孫潇延雙手押着趙因全肩膀，推着走去了審詢室，顧惟嘉見狀也跟了進去，将趙因全關好後，孫潇延站在了一旁。
顧惟嘉坐在了審詢椅上後，看着眼前的趙因全，他雙手被吊着繃帶，一臉怨氣的坐在那裡，臉上也滿是不屑。
“趙因全？你和季明有什麼關系？”
見顧惟嘉開了口，趙因全一聲冷笑的看着他，剛想開口說，卻被顧惟嘉打斷了。
即使這麼赤裸裸的問他，趙因全也一定不會說岀什麼可信的話，畢竟季明的話也沒有完全的真實性。
往往像趙因全這種手狠的人，往往内心十分自私自利，人性的黑暗與貪婪往往最經不起考驗。
“實話當然也可以不打算說，但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季明已經供出了你的犯罪作為”。顧惟嘉雙手交叉在前，一臉嚴肅地坐在椅子上看向趙因全。
“什麼！那狗崽子真媽的是個慫貨！”。
趙因全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憤怒的一腳踢在桌子腿上，發出一陣響聲。
“請注意你的言辭！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沒有就到這兒吧”。
說完，顧惟嘉就随意的要起身離開，趙因全的表情頓時有些慌張，“等等！我有話要說！”。
“行……那就說吧”，顧惟嘉又回去坐了下來，語氣也有些傲慢，趙因全看來也不算是個有義氣的人，或者他一開始就沒有信任季明。
季明倒是算有一些良心，除了注射的事并沒有說趙因全其他的事。
“那天晚上，我去病房抽血的時候，被季明碰見了，本想殺了他！沒想到他卻拿我的女兒做為威脅，讓我幫他，他也會給我昂貴的錢……”。
趙因全平複了下情緒，但是提到他女兒的時候，語氣加重了些。
“哦？抽血做什麼？”顧惟嘉挑了一下眉，疑惑不解的追問着，語氣也依舊是十分漫不經心。
“當然是去化驗”。趙因全不屑的看着顧惟嘉，不以為然繼續的解說，顧惟嘉再次打斷了他，對着趙因全諷笑了聲。
“深夜化驗？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我需要那些血……同時季明他也需要這血，所以我們合作了，他會幫我騙來學校裡的學生，而我……”
趙因全突然笑得很陰暗，聲音卻很很瘋狂，似乎覺得是一個值得驕傲的事情，看着顧惟嘉繼續說道。
“會在醫生裡抽一些昏迷不醒的病人的血，所以他們的血的質量不怎麼樣！但是也足夠支撐一天！”
顧惟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趙因全，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半人不鬼的畜生，顧惟嘉若有所思，“所以嗎啡注射劑你會天天給病人打對嗎？”
“沒錯！要是他們醒了！就會沒有血液了！”趙因全激動的雙眼瞪大，一臉十分憤怒的樣子，時哭時笑，像是神志早已不再清醒。
“那這個女人知道嗎？”顧惟嘉拿出王梨弦的照片扔在了趙因全的臉上，面色凝重的笑着問趙因全。
趙因全拿起了那張照片，仔細确認了下，往旁邊一扔，十分确認的回答，“她是季明的伴侶，之前拜托過我照顧，還說隻要我幫他證明他是個受害者，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拿到他伴侶家中的補貼錢”。
“為了不讓她醒過來，所以季明會天天在我這高價買嗎啡給她注射！哈哈哈哈哈哈”。
顧惟嘉回想起之前季明一臉深情描述的樣子就會感覺令人作嘔，皺眉看着面前的趙因全，雖然内心已經産生厭惡，還是忍住了這種感覺，繼續問。
“要這麼多血幹什麼？”
“當然是救我孩子的命！他們的命是命，那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趙因全的雙眼中閃爍着怒火，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示着他内心的憤怒。
“我的孩子是先天性的卟啉病，我沒有錢！我沒有……可是我也嘗試用過求救，他們都視我們如低賤的草胚一樣！”
顧惟嘉聽後有些吃驚，仔細一想卻覺得十分的不對勁，他會在抽血之前給病人打很多的嗎啡注射劑，所以季明知道，還是會讓趙因全天天給王梨弦打嗎啡。
無非就是清楚趙因全會偷抽走王梨弦的血，季明是想借刀殺人，一箭雙雕！
之前他在審問室講的，連我都半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