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一客人在岸上拍手吸引潭裡的鯉魚,滿潭的黃金鯉霎時朝他的方向聚集過來,還有幾條擺尾躍出水面,引得衆人連連稱奇。
“怪了!此地的鯉魚怎麼喂的,竟然比我院子裡的還胖!”史曦低歎出聲,惹的身旁的蘇轍忍不住拉住了她,笑着搖頭:“這潭比你院中那水缸大了十倍不止,你那魚已經夠胖了,萬萬不可再打着更胖一些的念頭了。”
“好啊!你倆又躲在後面說悄悄話!”
蘇雁回捧着筆墨朝這邊走來,嗔了自家弟弟一眼:“聽王鄉貢的意思,這名字是要專門打了石碑刻在水潭邊的,你今日倒對這種文雅事消極怠工的很。”
蘇轍被自家姐姐戳中心思,頓覺臉上溫熱,忙撿了手邊的宣紙,随手寫了“落玉潭”三個字交差。
倒是一旁的史曦難得認真,思緒跑馬地想着,若是這石碑能留到千年後,她豈不是也給此地貢獻了一處古迹,咬着筆杆子想了半天,提筆寫下四個大字——“胖魚開會”。
饒是講究禮儀的蘇雁回也不禁捧腹,惹的周圍人都來看,不少人看過後笑贊史曦童心未泯,但有一點說的沒錯,此地風水養物,這潭子裡的魚實在是胖!
最後王方領着衆人去看蘇轼和王弗拟的名字,不看不知道,一看驚異萬分,二人就坐的位子雖相隔甚遠,卻不約而同地在紙上寫下了“喚魚池”三個字,隻是一個字迹奔放,一個清麗婉約。
“喚魚,好名字!一潭死水以活物命名,還切合這譚中魚的本性,再好不過!”王方顯然很高興,對這個名字贊賞不已,隻是硯隻有一台,起名的卻是兩人,一時之間卻不好分。
“我本想着這魚應聲而動,故而拟了這樣一個名,沒想到竟和王姑娘想到一處了,姑娘巧思,這硯合該姑娘得。”隔着滿庭賓客,蘇轼朝王弗的方向行了一個君子禮,一向坦率不羁的少年難得有些拘束。
王弗連忙起身回禮,縱是儀态端莊,臉上也挂着幾分少女的羞澀:“方才有客人擊掌喚魚,我也是取巧,蘇公子筆翰如流,平日裡讀書甚多,這硯還是跟了公子更有用武之地。”
還未等王方插話,蘇轼又忙道:“老師平日裡常言,女子可以不通針線,卻不能不讀書明理,讀書一事上,我與姑娘又有何分别呢?更何況王姑娘識文斷句不輸于男兒,姑娘詠絮之才,合該配這一方好硯!”
坐在一旁的史曦拿茶盞擋着嘴角的笑,差一點就忍不住站起來沖兩人大喊:你們别推辭了,日後反正是一家,這硯台給誰不是給,你倆以後都能用!
一個是親女兒,一個是最得意的弟子,王方糾結了片刻,肉痛道:“既然如此,我再出一支紫毫筆,弗兒和子瞻一人得名硯一人得名毫,最是合理!”
兩個少年人見此才不再推辭,隻是史曦偷摸摸地觀察,發現二人坐下後王弗雙頰飛紅,蘇轼也不似平日裡從容淡定,眼神一直往女眷這邊亂瞟。
“曦娘在看什麼?可還在惦記你的‘胖魚開會’?”蘇雁回給她重新倒了一杯熱茶,好笑地問道。
史曦收回視線,臉上的笑繃不住:“八娘,磕cp的快樂,告訴你你也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