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着,一邊擦過她的耳畔,傾身拿走被壓在抱枕後面的遙控。
溫意安聞言,隻好挪動自己的身體,給遙控騰出空間。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睡了很久,擡頭看向時鐘才發現也不過才過了幾分鐘。
她似乎還沒徹底清醒,酒意又上來,一個歪頭又想睡去,卻不想下一秒就被輕拍拍醒了。
“意家,喝點蜂蜜水。”
江成文說着,又扯過一旁的小毛毯蓋在她身上。
溫意安這才拉扯着自己的睡意,接過他遞來的溫水。
随即就是電影頻道響起的聲音,音調被刻意放低,在溫意安這邊已然成為一種伴音,竟也不覺得吵,反而是一種從所未有的溫馨湧上心頭。
“喝完就回屋睡覺,好不好?”江成文溫柔的語氣也和現在的世界一樣,輕輕的。
歸還玻璃杯,溫意安拉住小毛毯就往裡縮,嘴上說着:“不要,我陪你一起看。”
江成文默許着,又起身重新裝了一杯水。
電影是前幾年中國香港出的一部反貪片,溫意安即使睡意朦胧也能捕捉到周渝民為數不多的出境畫面。
但其實電影開場不過半個小時她就睡過去了。
依稀記得夢中有人在輕聲呼喚自己,隻是當自己注意到時,卻沒了動靜。
清晨喚醒意識的是窗外騰飛而過的鳥鳴聲,溫意安的身體被喚醒的初刻則是像往日一般懶洋洋的翻身。
但是下一刻非尋日的懸空感直接把她的動作逼停在空中,倏然間睜開眼,她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沙發。
支手撐起身子,被子從身上滑落到地毯,她順着被子看去才發現沙發前安靜地躺落着一個人。
江成文蓋着自己房間的被子,昨晚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她再看桌上的酒瓶和食物已經被掃蕩不見,隻剩一層溫和的晨光蓋在茶幾上。
“江文,江文,你要去上班了。”
溫意安隔着被子輕拍他的手臂,恍然間給自己一瞬熟悉的感覺。
一大早就來個面面相觑,這對兩人而言也是前所未見。
“你昨晚怎麼不回去睡?”
很明顯,晚上喝酒,第二天的症狀就是聲音沙啞。
她憋着難受勁去給自己和江成文倒了杯水。
轉頭時,就看到男人扶着自己的腰正站起來,表情不算好看。
“我叫了你幾聲發現叫不醒,直接抱你回去不太合适,幹脆和你一起睡在客廳。”江成文邊說邊整理兩人的被子。
“沒苦硬吃,地闆這麼硬你怎麼睡着的。”溫意安努努嘴,心中分不清是什麼情愫。
江成文知道她是觀察到自己腰部不舒服的動作,彎唇輕描淡寫道:“沒事,最近坐辦公室坐多了,過兩天去按摩。”
最後臨别之際江成文又轉身看向面前的溫意安,久久不語。
溫意安生怕對方看出自己對視下的羞澀,忙開口:“怎麼還不走,小心遲到扣工資。”
“我今晚想吃椒鹽牛肉。”
出乎意料的回答,溫意安忍不住笑出聲,“禁止點菜。”
“降溫了,下午出門帶件外套。”江成文見到溫意安明媚的笑容,好心情隻增不減。
他的關心來的措不及防,溫意安聽在耳裡心裡卻沒法将他分辨為朋友間的關心。
——
溫意安今天下午又要去上門家教,最後要出門時本來都到了玄關處,卻在低頭穿鞋時回溯到早上的談話。
其實她不怕冷,這會兒十一月中旬,不過晚上風有點大,但是一想到早上某人的唠叨,她卻一改常态重新回屋拿了件外套。
随着出租車停在高檔小區門口,溫意安下車後一眼望見正在小區門口靜待的管家。
因為小區物業規定,所有未經業主報備的陌生車輛平日一律無法自由進出這個地方,其他的外賣等□□也是在地下庫進行交接,有物業分派專送員進行接送。
“張叔,久等了。今天路上有點堵。”
溫意安今天穿着直筒牛仔褲加花邊的襯衫,搭配一條裝飾挂脖,腳下踩着一雙簡約又幹淨的米白色瑪麗珍高跟鞋,長發被束起城高馬尾,渾身散發着青春洋溢的氣息。
“溫老師,我也剛到沒多久,最近附近幾條大路都在翻新維修,交通确實有些不便。”
張叔是她今天授課小朋友家中的總管家,香港人,第一次知道溫意安來自内地時就經常和她聊起前幾年自己去内地遊玩的愉悅經曆。
“下周司機就回來了,你也不用再費精力打車。”
溫意安跟在一旁,同張叔上了一輛接駁車,和氣地接話:“好,也麻煩您次次出來接我。”
往日他們都會安排專門的司機接送溫意安來往,近期說是負責的司機家中出事,來不及找接班的,但是會以兩倍的車費進行報銷。
這篇小區都以獨棟别墅為主,他們現在還需要跨越一整片高爾夫球場,光是接駁車都要十來分鐘的車程。
在最後要下車前,張叔張望到一旁矜貴的豪車時,才轉頭又提醒道:“溫老師,應該是下午約的客人到了。我帶你從偏門進。”
溫意安點頭同意,随即就跟着張叔走了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