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晏先是擔憂地在一旁攀住對方的手臂,而後又被大家的驚呼聲吸引而去。
他們社刊有個傳統,在頁标旁都會有每日一句,而這本社刊其中一頁的每日一句處引用的卻是有政治性錯誤的内容。
這句話或許拿給别人看,沒有任何端倪。
但是他們不一樣,這句話從他們進入文學社開始,就一直被拿出來做反面教材。
“怎麼回事?社刊這底下怎麼會出現這句話?”段晏晏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氣憤。
“每一次的報刊都要從老師再到校領導走一整遍審核,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問題?”
方舟說話時,溫意安已經在後車廂裡面開始翻遍每一本書。
她用極快的閱覽速度開始不斷查詢其他的社刊,大家見狀也走上前開始幫忙。
于是幾人就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中,從自己造出的廢書堆重新淘書。
由于很大部分都被老鼠啃咬得坑坑窪窪,幾個人在最後也隻不過留下了最後的十本書。
溫意安幾人後來就在活動室把每一本裡有問題的全都标記出來。
圈出最後一頁,空氣變得死一般沉寂。
一個刊期就是一個月,這裡就有十個月,還有剩下無法統計的,他們不敢想象這個不為人知的行為到底持續了多久。
溫意安找回自己的魂時,背後已經全是冷汗。
這或許在他人看來不是大事,但是如果發現了,就意味着這股勢力已經在多年前就于學校開始存在,更有可能在這幾年裡已經在暗地中不斷擴大勢力,開始進行各種非法的教唆洗腦活動。
由于時間已經不早,這件事如今一時也沒有其他發現,大家走出活動室時,有的還沒從震驚裡緩過神,有的卻已經有了别的思路。社刊
“這件事情況比較特殊,大家要懂得什麼能說什麼不該說,這也是保護自己。”
方舟看着面前稀稀散散的幾人,面色嚴肅。
他作為曾經文學社社長,今天這番話也是對文學社的考慮。
那十本社刊現在被鎖在活動室的櫃子裡,走出這個門,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晏晏,方舟沒和你一起嗎?”
溫意安從衛生間出來時,就碰上準備回寝室的段晏晏,卻沒在她身旁看到常見的身影。
段晏晏看到溫意安就眉開眼笑地貼上來,挽住她的手,跟着溫意安的步伐往校外走。
“沒,他說他要去辦公室一趟。”
“那你要跟我回家嗎?”溫意安打趣道。
“包吃住嗎?”
兩人一說一笑走到門口,溫意安正巧看到對面小吃街的奶茶店,嘴饞了。
“走,請你吃東西。”
說完,她就拉着段晏晏開始買奶茶和小吃,每每對方要點開支付軟件,她都能搶先一步付款。
“說好請你的,你自己的錢省點花。”
“我的錢是錢,你的錢就不是了?”段晏晏瞋怪地看着她。
溫意安一笑了之,開始轉移話題,但是今天的話鋒卻一直把握在段晏晏手裡。
她轉眼就提到了溫意安上次突然出現的男朋友。
“怎麼這麼突然,一點聲響都沒有。”
溫意安假意面帶羞澀地摸摸鼻子,緩緩出聲:“這不沒找到合适的時間和你們提。”
段晏晏表示自己對江成文的初印象很不錯,但是最後兩人分别時,她又擔憂地加上一句。
“意家,總之,你還是要照顧好自己。”
溫意安聽罷,心中一股暖意,微笑着摸摸她,讓她放心。
分開後,溫意安又在學校門口徘徊了片刻,沒有選擇離開,反而又走進了學校。
等到她回家時,家家戶戶的飯菜香混雜在空氣裡,鑽進鼻腔,直接喚醒沉睡的味蕾。
街道的橙黃色路燈被點亮,一棟棟舊房裡藏匿着各種各樣的溫情,這裡是她生活三年的地方,但終究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坐落在一個遙遠的城市,已經三年沒被點亮過了。
按照往常的路線,一個人穿梭過人來人往的巷落,和熟悉的街坊鄰居打過招呼,她用無比熟練的動作打開家門。
當一股屬于自己的飯菜香向自己撲來時,她終于意識到,她的單線生活長出了新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