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順提前回家了,而且還是主動提出的。
這讓溫意安倍感意外。
“意安寶寶,我思考了很久超人叔叔和我說的話,我覺得我應該聽叔叔的!”
順順說這句話時,眼神堅定腰背直挺,頗有一副要從軍的模樣。
溫意安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變法子也套不出江成文那天和順順說了什麼。
不過小孩自己能想開總歸不是壞處,也省得她苦口婆說勸解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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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來到了溫氏和江氏兩個集團正式談判合作的那天。
其實這次部分制藥外貿出口的合作在一個月前就陸陸續續在完善了,今天更多是開個正式會議,把重點再拎出來雙方重新交代清楚,然後各個重要負責人現場輪換簽字,合作就正式生效了。
溫意安坐在會議角落透過人群依然能夠一眼看到那個顯目的存在。
出衆的外貌、獨樹一幟的氣質、威嚴冷肅的高位,都是一個人光暈的組成。
不過這些東西,他們溫家男人也有。
溫頌良即使兩鬓沾白,但一針見血、獨到創新的風格依然能見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謝笃青如今也忙走于溫氏在全國各地的物流鞏固和發展,肅穆冷殺的壓迫感也是說一不二。
人就是這樣,賤|得不行。
再珍貴的東西見的多了,也不稀罕了。
反而越樸質越簡單的東西變得少見了,就開始找了。
就好比溫意安自己,有時候她感覺自己還活在香港大學四年,在那間的小屋子她經曆許多自己未曾接觸到的世界,裡面有人心的冷暖和複雜,還有那個帶着無框眼鏡氣質不凡的窮男人。
“安安,安安!”
溫意安被溫頌良的聲音召回時,這才發現會議室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爸。”
溫意安站起身回應站在身前的溫頌良。
“臉色怎麼這麼差?”
注意到溫意安魂不守舍的樣子,溫頌良突然後悔強拉着她過來參加今天的會議。
今天這個會,從溫意安負責的工作層面而言,還不需要她來參會表達意見,但是在會前一天卻被溫頌良直接通知要到位。
父親的話,自有他的道理,而且有關外貿,她自然到位聽聽也有可以學習的地方。
“沒事的爸,怎麼了嗎?”
溫意安這時注意到逐漸走近的江成文。
“江總說,有些關于我們物流在國外的情況想找你了解一下。”
“我後面有個飛機要趕,記得這兩天約李醫生看看。”
這就是溫頌良的最後一句話,然後溫意安就眼睜睜感受自己的身體随着江成文一起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沒辦法,會議時還有别人在,她要是不答應,不就等于溫家拂了江氏集團的臉。
眼看助理在和江成文交代清楚事宜後就退出辦公間,最後隻留下沙發上的自己,向來鎮定要拿出溫家風度的她也不禁交換了一下疊起的腿。
“溫小姐,關于這次的合作,有幾個地方我想問下你。”江成文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辦公桌方向飄來。
正喝着茶的溫意安蹙眉,合作的事怎麼不在會上問清楚,來問她。
不過心裡話也就講給自己聽,溫意安還是起身走向江成文。
“江總,你不給我看,我怎麼知道您問的是哪裡?”
溫意安站在辦公桌前,看着江成文面前的文件,彷佛要看穿一個洞。
“前幾天我們在一起做飯時,都比現在近。”
江成文現在的意思是,你離我太遠了,活該自己看不到。
辦公室鋪着一層柔軟又踏實的地毯,高跟鞋踩在上面也不見得有一點聲音。
“你等下可不要搞什麼攔腰坐腿的動作。”
即使到了另一邊,溫意安也在刻意保持着一定距離。
“離那麼遠?怕我吃了你?”江成文轉動椅子,然自己的腳尖蹭到溫意安的小腿,桌底下的暧昧油然而生。
溫意安立馬往旁邊又撤了一步。
“欠債人和債主應當保持距離,以确保人身安全”
話音落下,溫意安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然默認兩人間的債務關系。
江成文但笑不語,但是工作時間不談感情。
“這次合作隻是一次起步,未來還有長期的外貿合作需要溫家的支持。”
溫家在經曆四年的空前低估後,近幾年飛速爬升到國内物流的頂尖企業,甚至在溫家兩個女兒的獨特的未來行業發展趨勢預測下,溫氏物流已經在海外逐步形成一套較為完善的物流鍊,遠遠先同行一步。
伴随着近幾年外貿的熱潮掀起,溫氏物流早已是國内當前的不二之選。
物流行業,講的不但是快和物品的保障,同時還有從上到下高效的反饋體系。收件人的一切建議和投訴都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内得到最好的反饋,以及貴重物品在運輸路途中全套的保險套餐。
“那江總可要說到做到。”
物流作為新興行業,競争逐年加強,但是溫家能從那四年的黑水裡趟過來,圈内人都知道溫家使盡了多少力氣。
“我想知道的是,溫小姐在關于海運物流上又了解多少?”
溫意安蠻不在乎翻動紙張的手停了下來。
她擡眸聚焦到站在窗前的江成文。
“去年開始我們有陸續在和一些海運公司合作,不過都是噸量級的大物件。海運速度慢,風險大,除非大量散貨,我們一般不推薦海運。”
溫意安不清楚江成文是想運輸什麼貨物,但敢肯定不是江氏企下普通的藥用品。
“所以,溫小姐應該有靠譜的推薦吧?”
放在腿邊的左手逐漸蜷縮,溫意安發現自己錯了,四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
她已經看不穿江成文了,至少在某些方面。
也或許,她從來就沒看穿過他,過去那一年和她相處的隻是江文,在她面前的是江成文。
“你想幹什麼?”溫意安不安地詢問他。
江成文轉過身,随即給她一個安慰性的笑容。
“安安,你應該相信我的。”
又是這種語氣,那年在同一屋檐下有段時間外面不太平,江成文次次負傷回來,溫意安最後堵住門的時候江成文就是用這種語氣說話。
“等你需要時和我說。”
溫意安沉默片刻出聲,相當于同意了。
聽到自己期待的回答後,江成文滿意地回到辦公桌旁。
工作結束,開始讨債。
“事情已經解決,我就不打擾江總了。”
溫意安轉身想先一步離開,但奈何不了江成文腿長,直接把她攔住。
溫意安仿佛預判了他的預判,想彎下身找空間躲過,卻不料還是被抓了個正着。
右手臂被輕握住,一整個人就這麼被桎梏在江成文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