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介于幼崽還在熟睡。
所以他沒有大聲發表自己的愉悅之情。
明德眼睛一眯,正好瞥見那個寸頭土龍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
真是頭腦簡單,四肢才會如此發達。
他垂下眼眸,不發一言地走到幼崽身邊,輕輕查看幼崽身上的痕迹,小鲛人皮嫩,但是鲛人的愈合能力也十分強大,所以林引青身上沒有什麼很明顯的傷痕。
隻是有些地方的留下的淺淺白痕肉眼還是能看到,還有尾巴上面有些殘缺的鱗片,無一不在表明在他們的視線之外,這個年幼的小鲛人遭受了哪些暴力對待。
尤土本來還有些不滿他對幼崽動手動腳,十分有占有欲地抱臂站在一旁看這個大尾巴魚準備做什麼,這下看他捧着幼崽的尾巴安靜地端詳,那張平淡的臉上寒意簡直能透出來一樣。
他順着對方的視線一看,那塊刻意被明德展露出來的淺粉色嫩肉就映入眼簾。
是當初羽蛇族人圍剿的那天晚上,林引青掙紮被網剮蹭出來的傷口,那塊鱗片掉落但是遲遲沒有長好,隻有一層薄薄的透明軟殼覆蓋在肉上。
尤土感覺自己當場差點炸開!
在龍島上,連貝殼邊緣稍微鋒利一點有劃傷幼崽的可能性,加徳都會将其燒的卷曲平滑,連一點淺淺細細的劃傷都不能忍受,可是現在!
他看着那少了一塊鱗片的部位,和下面淺淺粉色的肉芽,隻恨自己沒有一翅膀将那些羽蛇族人全部扇死。
竟然将他禁锢住,讓他沒能早早找到幼崽,将其庇護在翅翼之下。
同時還有深深的悔恨在他心中回蕩不絕。
隻可惜他對那天發生的事情也不太明了,就和幼崽一樣,莫名其妙地到了另外一片海域。
叢燚一直沒有睡着,大概是身處陌生的環境,身體一直沒有辦法放松下來,他知道這些人是幼崽的親族,卻還是有種很僵硬的排斥之感。
如果說他之前看到幼崽還有點懷念那片隻有他們兩個的蒼白天空和海岸,那那點對于過去親密無間相處的感歎在看到幼崽尾巴上的那個傷口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白白軟軟的鲛人幼崽,就應該生活在這個待他如珠如寶的家人身邊。
而不是和自己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在海風鹹澀,風暴肆虐的礁石上生活。
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傷口是怎麼來的。
尾巴作為鲛人的敏感部位,縱使林引青現在在睡夢中,依然感受到了輕柔的撫摸,還有一股清涼的觸感将那塊有點火辣辣的嫩肉包裹住。
□□上的舒适讓他陷入更深層次的睡眠。
連微微蹙起的眉頭都随即松開了。
叢燚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在之前十幾天的相處中,林引青早就已經習慣了少年的照顧,現在嗅到熟悉的味道,熟稔地用臉蛋蹭了蹭對方的手背,打着小呼噜,将腦袋埋的更深。
看着這一幕,明德眉頭輕輕一挑,扯過旁邊眼含兩汪清淚,恨不得以死謝罪的大土龍,帶着對方從這裡離開了。
艙闆升起,這塊空間被完全留給了兩人。
叢燚拿過放在一旁被烘幹的羽毛鬥篷,卷成一個小團,塞到小人魚懷中,還有一些散開的羽毛被他輕輕搭在對方的小龍翅上面。
如此,動作有點頻繁的幼崽才徹底安靜下來。
“我是你的仆人嗎?”
叢燚無奈地歎氣道。
但是他們兩個都知道。
不是。
在天上的時間一晃而過,明德并沒有強制帶着幼崽返回巴斯特帝國,主要是茜娅絲毫不讓,尤土甚至捏着拳頭就要上了。
最終在三人的商議下,幼崽的調和下,他們達成了一緻的協議。
那就是返回龍島。
畢竟龍島是龍族的祖地,而塔斯曼中心海域是鲛人的祖地。
那麼身為他們兩者的混血幼崽,自然兩塊偌大的地方都是他的大本營。
隔着老遠,林引青就看到一個暗紅的身影迅疾地往這邊飛,同時空中奇奇怪怪的龍吼聲也逐漸逼近。
“嗚嗚嗚崽崽!!——”
加徳就像一個被抛棄多年的孤寡老人看到了孫子回家探親,聲音不僅哆哆嗦嗦,還多少帶着點破音。
龐大的火龍像是一塊紅心火龍果,啪叽一聲撞到飛行器上,扒拉着艙門就開始狂吼,“崽崽,讓我看看我的崽崽。”
免費乘坐過山車的衆人:“……”
“飛行器現遭受不明原因襲擊,請注意,請注意!”
明德:“……”
他轉頭對着茜娅說,“a3-01飛行器是巴斯特最新研發的,光是投入進去的資金就達到了23億巴斯特币,折合克特币23.126億,請問尊貴的女王陛下是現金支付還是聯系财務部呢?”
茜娅無語,剛準備怒吼,讓加徳交出他藏在洞穴的金币。
就聽到一聲脆亮的聲音。
面容精緻的鲛人幼崽開心地奔向艙門,沖進大火龍熾熱的懷抱。
“加徳爹爹!”
茜娅眸光流轉,“哎呀,看來崽崽還是跟我們龍族更親呢。”
酸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