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養狗嗎，布萊克？”

瑟蘭突然問了雷古勒斯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雷古勒斯下意識地去思考狗和黑魔标記的關聯。

他小時候的時候說實話并不喜歡狗，他更喜歡貓一點。而他的哥哥西裡斯·布萊克倒是完完全全的狗派，甚至還企圖在母親的眼皮子底下養一條狗——當然，他們失敗了，西裡斯和母親大吵一架，還因此被關了半個月禁閉。

還在雷古勒斯沉浸過去的記憶時，左手臂上猛地傳來一陣燒灼般的刺痛，瑟蘭在這個時候直起了身子，現在雷古勒斯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臂了。

在那個醜陋的由蛇和骷髅頭組成的簡陋标記上，出現了一隻鷹。

那是一隻海東青。

它撕咬着那條毒蛇，鋒利的爪将它的身軀撕的灰飛煙滅，那個骷髅頭也沒有幸免，雷古勒斯感受到的灼燒感就是它被海東青摧毀燃燒時的感覺。

“我們說到哪了？布萊克，你想起來什麼？”

瑟蘭的話還沒有講完。

她用一種缱绻的語調套死了雷古勒斯的脖頸，雷古勒斯緩緩擡起頭，就看見瑟蘭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态俯視着他，灰色的雙眼很冷漠，就像是……看着什麼動物一樣。

她白色的長發及腰，巴洛克風格的窗戶遞來了陽光，支離破碎地灑在女巫身上。她是背光站着的，身材被透光的裙子勾勒地一覽無遺。雷古勒斯想要錯開眼神，但是瑟蘭擺正了他的下巴，不讓他移開目光。

“…這是什麼？”

雷古勒斯問。

他手臂上那個黑魔标記已經被徹底摧毀，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正在展翅飛翔的海東青，它還在撲閃着翅膀，似乎在期待着風暴來臨。

他感受到自己和黑魔王之間連接的紐帶似乎斷了。

“小湯姆學黑魔法可沒有我學的精湛。”瑟蘭慢悠悠地說：“很遺憾，我剛剛改了主意——我不要金加隆，現在你是我的狗了，雷古勒斯·布萊克。”

“……有沒有感覺很榮幸？”

女巫的聲音很輕柔。

雷古勒斯僵持着說不出話，他灰色的瞳孔在顫栗，他看見瑟蘭低下頭去和他額頭相抵，他甚至能感受到瑟蘭的鼻息打在臉上的熾熱感覺。

瑟蘭做這樣的舉動很熟悉，就像過去做過千次萬次一樣，她在透過雷古勒斯去看另一個人。

還是泡泡打破了這種詭異的甯靜。

家養小精靈端着一大盤奶油面包興高采烈地從廚房裡跑出來，就看見瑟蘭在和那個來路不明的邪惡黑巫師額頭抵額頭的親密接觸，直接尖叫了一聲，把奶油面包擺在茶幾上，就跳起來要去打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

“壞巫師！壞巫師！居然敢和主人這麼靠在一起！！泡泡……泡泡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手臂上的刺痛和灼熱感已經消失，雷古勒斯再一轉頭，瑟蘭就已經一副沒事人一樣溜到剛剛的沙發上去看書了，似乎是打算做撒手掌櫃。

留雷古勒斯一個人應對家養小精靈的怒火。

“……你不阻止一下的嗎？”

“你說什麼？阻止誰？”

瑟蘭一本正經地看着《近代巫術發展研究》，似乎書裡的内容很吸引她一樣。

“你的書拿反了。”

“哦，沒注意。”

瑟蘭又把倒着的書反了過來。

雷古勒斯：……不好的預感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