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碎裂的牙蹦到了禾音面前。
禾音撐着牆站起身,走過去把她拉了出來,女人疼昏了過去,她的下半張臉已經碎了,隻剩下一團攪着碎骨的肉,卻沒流血。
她們的身體外表與活人無異,内裡是一塊已經被放幹淨血的肉,不會因為外傷而死。
她看了眼昏過去的女人,蜷縮的身體逐漸舒展,佐證了她的想法,死人的痛感消失的很快。
疼痛漸消,禾音靠到倉庫對面掉灰的牆上,面色平靜地看着宛如鬧劇般的場景,手指一下一下有規律地輕點臂膀。
這條走廊很破舊,窗戶玻璃碎了一地,混合着一片一片掉落的牆灰,髒亂不堪。不遠處的牆上挂着一塊牌匾,上面寫着《青山療養院住院守則》,共十餘條規則,很顯眼。
禾音盯着《守則》看了會兒,而後自旁邊的窗戶口探出頭,掃了眼整個療養院的布局,這裡前後分布着三棟樓,彼此之間隔着花園,實習生所處的是最後一棟綜合樓。
倉庫裡的人還在争搶道具,甯願毀壞也不願給後面的人留。
大塊頭一路往裡,最後成功截獲了最後幾個道具,他輕哼一聲,沒給後面的人留,不管什麼用途的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倉庫裡隻剩下了流了滿地的猩紅血漿。
禾音收起目光,跟了過去。
療養院很大,住院樓和綜合樓之間隔了一條綠蔭道,這裡荒廢已久,腐爛的枯葉黏在地上,覆蓋着髒污的水漬,踩上去有明顯的“噗吱”聲。
聲音很明顯,大塊頭的目光瞬間淩厲,筋肉弓起,他猛地轉過頭,看清楚尾随之人的樣貌後渾身的肌肉又放松了下來。
一個女人,還是個看着弱不禁風的花瓶女人。
“跟着我幹什麼?”大塊頭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咽了口唾沫,這女的長得有夠漂亮的,如果她願意付出身體啊什麼的代價,他也不是不能帶着她過關。
禾音唇角勾起,“為了過關。”
聞言,大塊頭心中竊喜,像對待自己的所有物一樣伸出了手,“既然要跟我,那就得聽話,等出去以後……”
話還沒說完,但是他的手臂已經被人攥住了,不知道這個看着瘦弱的女人哪兒來的力氣,竟然把他整個人拽了過去。
大塊頭沒有防備,往前撲去,與此同時,他的膝蓋和裆//部接連遭受重擊,劇痛之下直接跪摔在了地上。
“臭娘們……”
禾音松開手,側過身在他背後的脊柱上狠狠踹了一腳,然後把癱在地上的人踢到了草坪上,她撿起一根樹枝,穿過他背後的窟窿捅進地裡,跳起來把樹枝使勁往深處壓了壓,地上的人徹底被她釘死在了地上。
禾音松開手,撣了撣灰塵,自言自語道:“助我弄清規則的回禮。”
她蹲下身,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袋血包,碰到外殼的瞬間血包上出現了使用說明:【貼在皮膚上,你會得到想要的效果——創意設計部】
禾音把血包貼在了脖子上,大約過了五秒,手裡的東西不見了,融進了她的身體裡,脖子上的那條劃痕充盈了血色。
就在此時,年久失修的廣播發出了帶着電流聲的公告:“請注意,玩家即将傳送,還未完成僞裝的實習生将被清除,重複,還未完成僞裝的實習生将被清除。”
禾音不再逗留,快步閃進了住院樓。
不久後,大塊頭終于恢複過來了,他喘着粗氣握住肚子上的樹枝,想把它從地裡拔出來,不曾想樹枝末端似是被地裡頭的什麼東西拉着,怎麼拽都拽不出來。
大塊頭眼睛瞪得渾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腳底的觸感變得十分柔軟,就像踩在什麼軟體動物身上一樣。他想逃,卻猛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禁锢住了,根本動不了。
腳下的草坪變成了蠕動的黑色觸手,攀上他的腳踝,一點一點把他拉了進去。
片刻後,草坪裡吐出了幾包沾着粘液的道具。
“這麼快就被淘汰了,這批實習生果然不怎麼樣。”副本清潔工憑空出現,用火鉗夾起道具,扔進了背後的籮筐裡。
聲音和他的身影一起消失,綠蔭道又恢複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