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和系統,這個小世界裡還有其他的“異類”?
“波動消失,異能量檢測中斷,相關信息正在上傳中……”
段紅翹掙脫她的控制,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
“你找死!”
她舉鞭要打,又忽然頓住。腰間傳訊符閃個不停,宋長訣的聲音傳出:
“你在哪?快來主峰。”
段紅翹的神色軟化下來,她放下鞭子,瞪沈融一眼:
“下次再找你算賬!”
沈融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朝着主峰的方向而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想來是宋長訣發現段紅翹不在,怕鬧出麻煩,才特意傳訊尋她。
沈融問系統:
“除了你和我,快穿局還派過其他員工過來嗎?”
系統将信息上傳完成,道:
“《仙途》世界該時空線内僅快穿局員工沈融、系統3069接入,主系統并無其他派遣記錄,暫時無法檢測對方身份。”
沈融“嗯”了一聲:
“既然如此,便不是任務目标相背,互相争鬥的關系了。”
系統又道:
“對方敵友不明,請宿主小心。”
對方意圖不明,又在暗處,此刻确實沒有其他的應對之法。
沈融點頭:“我會的。”
她看了看主峰周圍的結界,不知是什麼大人物,竟能引得掌門如此大張旗鼓。
原書劇情裡,這會兒天衍宗多出來的最主要的大人物就是妖王。
如果掌門今日發現的是妖王本妖,那天衍宗早就該打起來了,哪裡還會如此平靜。
沒有打鬥征兆,也無人來此尋她,想來是和她沒什麼關系。
沈融想了想,決定忽略主峰的事情,專注已知劇情。
她從地上爬起來:
“先把我的劍撿出來,然後去找妖王……”
一句話還沒說完,沈融忽然感覺眼前一黑,腦袋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傷一般,伴随着一陣一陣的疼痛,壓得她一下子又坐回了地上。
“什麼情況……”
沈融搖了搖頭,試圖把腦子裡一團混沌的東西晃均勻。
系統似乎說了什麼“識海”、“修為不夠”的話,但此刻沈融腦子裡快要爆炸一般,根本聽不清楚。
她隐約意識到,恐怕是自己方才情急之下,強行貼近段紅翹識海時出了岔子。
然而此刻複盤已經沒了意義。
四肢百骸如同墜入沸水之中,由靈魂開始被不斷灼燒,幾乎要将她徹底焚毀。
早知道今日出門能有這麼多岔子,就帶個傳訊符了。
現在看來,隻能寄希望于主峰的事情早點結束,早點有人路過這裡,也好早點把她救起來……
她看了看不遠處的湖水,終究是無能為力,一頭紮在了地上。
*
沈融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難受了。
仿佛高燒一般渾身滾燙,腦海裡所有的人和事都混作一團,在她耳邊瘋狂叫嚣着。但仔細去聽時,又如獨身行走在無邊大漠,聲音遠在天邊,空靈如同神谕,怎麼都無法理解了。
隻餘下一個念頭在她心底叫嚣着:
“又被發現了,又被發現了……”
那又如何?
沈融道:
“每個員工執行任務時都會有暴露的風險。隻要我和系統嚴格遵守保密條例,就算員工身份暴露,也是快穿局總控失誤。回去我就投訴他們。”
說完這話,頭腦裡的叫嚣聲竟也真的平息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一道影子湊近。
而後額頭傳來冰涼的觸感,識海如同毫無防備,輕易被一道陌生的氣息闖入。
沈融一驚,随即便感覺自己的神識被那道冰涼的氣息包裹起來,灼燒感一下子淡去不少。
她發出舒服地喟歎,本能放棄抵抗,粉色毛線小球在冰涼的屏障中緩緩舒展,忍不住朝着那股氣息靠近,眼看球的邊緣就要碰到對方——
“沈融。”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沈融一個激靈,一下子清醒過來。
原本四周朦胧不清的識海仿佛一朝入冬,寒風淩冽,竟似龐大而有型,将狹小的識海占滿。
而她的神識,縮成一團飄在中央,被寒冰一樣的“闖入者”圍着。
沈融轉了一圈,發現自己身上好大一個燒焦的窟窿。
她忍不住驚歎:“沒想到神識竟是可燃物?”
“呵……”
對方似是被她氣笑了:
“神識為魔氣所傷,竟還如此不當回事,你是此生不想再修行了嗎?”
這聲音怎麼聽着如此耳熟?
謝珩被她吓得不輕。
天衍宗裡居然混了魔物,今日他若是再晚來一點,隻怕沈融的神識就會完全被魔氣燒毀。
因而他言辭嚴厲,隻希望她能心存畏懼,謹慎處之。
誰料沈融非但沒有被他冷言冷語吓到,反而猛得湊近他的神識,逼得他不得不後退。
方才情勢太過危急,他隻能親自進入沈融的識海,用自己的神識逼退魔氣,護沈融神識不燃。
而沈融竟似毫不知情一般,昏迷中還在朝他湊近,險些觸碰到他的神識……
即非道侶,又非死敵,這是能随便觸碰的嗎?
“站住。”
謝珩急忙出聲喝止她的動作。
沈融已經認出了他的聲音,她的神識依言立在原地:
“你是……劍靈?”
謝珩一頓:“……是我。”
沈融仿佛對過去一個月他的不告而别毫不在意,語氣一如既往,邊說邊試圖靠近他的神識:
“上次在通州你幫我救人,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謝謝你。”
謝珩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接話,隻能迅速避開她的靠近。
若是此刻見他真身,便能察覺到他的臉色變得更差了。
隻因他又想起了通州之時,沈融甯可犧牲自己,也要救宋長訣上去的事。
後來宋長訣帶着劍跳入離水中,離水靈核被沖破,他的神識與本體相遇,這才順利出了封印。
彼時他并不打算回天衍宗,故而并沒露面,不知沈融是否對他還有印象。
他于是問道:
“當日在離水中,你可曾受傷?”
沈融道:“福大命大,逃得一命。”
謝珩“嗯”了一聲,又問:“離水之下情勢多變,你如何逃生?”
沈融似乎停頓了片刻,但她很快恢複如常,回答道:
“那天多虧有你先救了宋長訣,他才有機會下水救我。”
她語氣誠懇,像是真的對那個白衣人的存在毫不知情。
謝珩:“……嗯?”
他心中本能生出一股無名火,直覺是宋長訣诓騙了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