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聞玳玳一臉懵,樂遊急匆匆把床頭的衣裙往她懷裡一怼:“大當家,你是忙糊塗了還是沒醒酒?今日正是月末。”
聞玳玳臉色别提多好看了。
稀裡糊塗換上衣服,被樂遊催促着,緊趕慢趕在核考即将開始的前一刻,趕了進去。
而另一邊,剛剛下朝的尉遲長雲問山山:“她來了嗎?”
山山得知的最快消息,也是一刻之前,愁眉苦臉的搖搖頭。
“吾去看看。”
見尉遲長雲沉不住氣,試圖勸解:“聖上,您理應是最後殿試才能露面,此刻并非露面的最佳時機,提前現身恐怕會引發諸多不必要的猜疑,對聞姑娘的選拔進程并無裨益。”
聽聞此言,尉遲長雲不得不停住腳:“那你盡快再去探明情況,吾就在前面的亭子裡等着。。”
山山自是也替尉遲長雲幹着急,他昨晚特意囑咐了樂遊,若情況有變,應立即傳遞消息。正準備親自前往詢問,恰在此時,一直密切關注選拔進程的人前來報信了。
“啟禀聖上,啟禀統領,聞姑娘是最後一位抵達的。聽樂遊公子所言,聞姑娘似乎是因為睡過了頭才遲到,而且似乎并不記得今日已是月末。她甚至連早膳都未來得及使用,就急忙趕來了。”
當即,山山先松了口氣:“主上,聞姑娘既已回頭,已認錯,也願意與主上重新開始,對主上的話語必定是極為重視的。”
尉遲長雲接着說道:“可呆呆并不知道吾今日讓她前來的真正目的,是吾擔心她不願意,才有所隐瞞。” 說到這裡,不禁怅然若失起來,擔心知道真相後的聞玳玳會臨陣脫逃。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親自去查看一番,以确保一切順利進行。
“聖上,宮内屬下安排的全是會武功的婢女,殿門關的死緊,就連殿門外屬下也特地安排了百名天火衛,您放心,就算聞姑娘有心打退堂鼓,她也出不去。”
迎春殿。
聞玳玳凝視着那九位年齡較她為小,衣着豔麗、神采飛揚的姑娘,她們各自懷揣着擅長的樂器,如同挺直的尺子般站立成一行,她茫然無知跟個大傻子一樣,站了過去。
考官是六個年紀較大,風韻各有千秋的嬷嬷,本就對磨磨蹭蹭的聞玳玳心聲不滿,見她進來後,又東張西望。
不得不提醒。
寂靜聲中,茶蓋放的不怒而威。
幸而,聞玳玳自幼便擅長觀察他人的臉色行事。出于對尉遲長雲的情面考慮,她勉力擠出了笑容,恭敬地将他特意為她準備的銀兔牌雙手奉上。
一遞不要緊。
屋内彙集了十餘位女子,她們的面容各異,或驚訝,或惶恐,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坐在正中間的嬷嬷顯得尤為威嚴,她似乎是衆人中的權威人物,正是她故意用茶杯蓋子施壓,向聞玳玳示意自己的地位。
她端詳着銀兔牌,又打量聞玳玳,眼神中,流露出的目光,如果聞玳玳沒有看錯,是最不值錢的同情。
最德高望重的嬷嬷開口:“聞姑娘來自鬼膺村?是哪個鬼膺村?”
聞玳玳如實回答:“西岚城,鬼膺村。”
“可是以命守護乾陵,被紫殇滅族的鬼膺村?”
“正是聞家。”
“你是聞家遺孀?老身聽說當今聖上曾受聞家恩惠十五年,還收了個徒弟,名字叫聞玳玳,姑娘可知?”
“她死了。”提起那些不快,聞玳玳發現如今可以心平氣和的說出來:“六年前,因為背叛聖上,在死牢中自戕,不是臨淵皆知的事嗎?”
女人們,特别是宮中寂寞的女人,最想打聽深挖那些不為人知,塵封久遠的事。
“那姑娘你是?老身瞧着你的年紀與聖上徒弟年紀差不多,與聖上的徒弟是什麼關系?”
銀兔牌上的年紀,尉遲長雲刻意給她寫小了兩歲。
所以。
聞玳玳信口胡謅道:“據家母所言,聖上對其徒弟的管教堪稱嚴苛。平日裡,連門都不許她出,與那聖上徒弟差不多同齡的孩子,幾乎都未曾與她玩耍過,見面也極為稀少。聖上在徒弟六歲那年,便将其從鬼膺村帶走,在翠微山上學藝。當時,民女年僅四歲,對于聖上徒弟的事情知之甚少,也不敢随意打聽,畢竟瞎打聽,很容易被龍池衛誤認為是紫殇的探子。”
起初聽得興緻盎然,後面聽到臉色一凝的嬷嬷們,不禁面面相觑,各自用拽衣服,輕咳,或者整理發簪,來掩飾尴尬。
當中那位氣勢甚足的嬷嬷,怎麼說也是身經百戰過得:“也就是說,如今你是鬼鷹村唯一幸存下來的聞家人,閨名聞昭?”
“真是民女。”
昭告天下的昭,名字倒是合她聞玳玳的心意。就是不知尉遲長雲想讓她用鬼鷹村遺孀身份來應試官員,到底什麼意思。
正思忖着。
“按理而言,争選皇後之位,除需顯赫家世外,更需品德賢良方正,兼具超凡才貌。聞姑娘雖出身平凡百姓之家,按常規都無入宮為婢之資。但念及鬼鷹村與聖上深厚淵源,且昔有英靈遺孤石皇後之先例,故而,姑娘或可一試。不知姑娘有何擅長之技,方便今日初選,展露才藝以鑒高下。
嗡!
等等!
聞玳玳吓破了音:“你說什麼?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