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吃了一半假死藥,三日就能醒嗎?鬼大哥,你到底能不能行。” 關聽肆顯得極為缺乏耐心,在屋子裡煩躁地來回踱步。
無辜被叫鬼大哥的白衣男子:“一顆的量閉息七日,你們聖上隻服下半顆,理應差不多會在三日半左右醒來。至于石九笙為何能提前醒,估計是她與你們聖上分食的份量不均,導緻醒來的時間出現了誤差。另外,你可以随北三學着叫我北大哥。”
“北什麼北,聽山山說你都消失十多年了,在他們師徒倆生死之日出現。你這番神出鬼沒的行蹤,不尊稱你聲鬼大哥,老子都替你屈尊。”
五年前,白衣男子前往冰泉殿,意圖開啟冰棺,取走假死的聞玳玳時,恰巧被石九笙目睹。在阻攔過程中,白衣男子将聞玳玳吃過落在獄中的假死藥送給了石九笙,并告訴她隻要按照他的指示行事,這藥便會在關鍵時刻救她一命。
以石九笙做事喜歡全身而退的性子,考慮到眼前的困境,猶豫片刻後答應了。
随後,兩人聯手,把白衣男子帶來,易容成聞玳玳模樣的女屍,重新秘密地封存在冰棺之中,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
幸而白衣男子有遠見,那日隻留了一顆,否則君臣一人一顆,那就是7日之後的事了。
正是由于藥效為半顆,以至于發作速度并未瞬間爆發,這讓尉遲長雲得以保持一絲清醒,及時地替聞玳玳擋下了背後的冷箭。
三天來,關聽肆過于擔心尉遲長雲,一直沒來得及問:“長雲既知聞玳玳沒有死,為何還要吃藥?還要跳崖,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不應該立刻去找她嗎?”
白衣男子嗤笑一下,笑得輕傲又挑剔,把關聽肆笑得像個傻子。
為了真相,關聽肆生生忍住了那句:笑屁!
結果,白衣男子神神秘秘來了句:“天機不可洩露。”
關聽肆剛要舉拳頭。
說白衣男子是鬼,他真的就跟鬼影般閃到一邊去,關聽肆沒打着。
權且逗弄孩童,白衣男子顯得興緻索然,懶得與他計較,重新落座于椅上,手中翻閱起一本看似平淡無奇的書卷。他語調慵懶而随意,揚聲道:“雖說我打不赢你,但你與蒼羽的将來,恐怕别想安生過了。”
論無賴,關聽肆今天算是遇上對手了:“你到底是算命的,還是專會害人的巫師?”
書看的漸入佳境,回他一句:“小兄弟,都不沖突,看心情吧。”
“你TND……。”
行,念在現在還有求白衣男子的份上,關聽肆忍着,不過他一定要好好查查這個來路不明鬼男人的身份。
話說了這麼久。
關聽肆後知後覺發現屋内缺了一個人,到處張望:“小兔崽子呢,你見了沒?”
白衣男子翻了一頁書:“拿簪子去翠微山了。”
拿簪子去翠微山還能幹什麼?
幸而尉遲長雲傷勢嚴重,無法輕易挪動,他隻能在距離翠微山不遠的鬼膺村養傷。
如今的鬼膺村,是五年裡,在原址上剛剛重建的。
關聽肆:“師徒倆真是沒一個能消停的。她急什麼,整個國庫都是她的,那麼多金銀,難不成還打算卷錢逃跑?”
國庫的事,關聽肆叫别人去他又不放心。
尉遲長雲這邊由白衣男子照看,自己叫上暫代天火衛統領之職的蘇白,往翠微山去了。
翠微山國庫。
聞玳玳坐在第一道門前,将從蒼旻身上搜出來的玳花簪拿了出來。
今晨,她去見過剛剛轉醒的石九笙,在她有氣無力下指點下,得知玳花簪上的三朵花,實則是三道門,三把鑰匙的封蓋。
蒼旻隻知玳花簪是鑰匙,卻不知真正的使用方法。這就緻使他過于貪心,在山中滞留太久,才被碎石壓到了腿。
沒有叙舊的打算。
在翠微山上聽過尉遲長雲對石九笙的質問後,她也沒有什麼在想知道的了。如今,她無需再依靠别人,别人的意見,别人的想法,再也不可能輕易左右她。
在翠微山上,她靜聆尉遲長雲對石九笙的質問,得知那些噓寒問暖,高情厚誼全是離間的煽風點火。
石九笙滿心滿眼都是尉遲長雲,聞玳玳是知道的,後來,無一人願意有始有終的與她并肩對抗命運不公,她也笑着接受了。
現今,她已無需再依賴别人,任何人的意見與想法,再也無法輕易撼動她的決心。
當年,誰又能想到,曾經死都想對抗的人,實則是唯一豁出全部真心,也要幫她逆天改命之人。
在得知玳花簪的秘密後,聞玳玳無一句廢話,離開了石九笙的屋子。
山洞裡。
五年前碎石砸過的地方已差不多被清理幹淨,鬼膺村當年搬遷于山洞的地方,雖然盡數被毀,但原貌還在。
她憑着記憶,很快找到了雙親住的營帳。
雙親的營帳,明顯是在炸山後,特意修繕過的。
上次來,她走的急,僅是匆匆一眼就走了。
今日既來了,自然是要先睹物思念下爹爹、娘親。
屋子裡的東西,都是自小陪着她一起長大的。
無意間,她注意到一個從材質,到雕刻手藝,都價值不菲,與舊物格格不入的長黑匣子,上面挂着一把小金鎖。
似是很想保護好,擔心生塵弄髒,按照娘親的習慣,用塊幹淨的布從外蓋了一下。
四處找不到鑰匙。
聞玳玳便用劍柄用力磕了兩下,将小金鎖給敲了下來。
匣子打開。
并非什麼金銀珠寶,也不是家裡值錢的家當。
而是一幅幅從外被标了年齡的畫軸。
柒歲。
捌歲,
玖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