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國培養的護國高手,居然是蒼羽埋下的細作?
真是駭然。
這倒是能理解堂堂女将孟如棠,為何在位置又偏又遠,地形又是難進難出的村子裡訓狼了。
孤月女皇精明,定是有所察覺。
被戳穿的孟如棠沒有急于辯解,或者說她對尉遲長雲的勢在必得,多言語半個字都是在浪費兩人即将歸隐的春光。
她的一番深情開始往回收。
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什麼,笑的倉皇凄慘又可憐:“尉遲公子,我不過是喜歡你,你為何要這樣傷我?”
明戀、暗戀尉遲長雲的人委實太多,為之瘋狂的人自是也不少。然,對一心收複江山,肩負千斤重擔的尉遲長雲來說,這種深情的剖白,利益面前,壓根兒一文不值。
“蒼羽讓你接近孤,到底是何目的?”
她與他談情,他與她談陰謀。
絕情的不拖泥帶水
悲哀一笑。
娟秀淳美的五官猙獰陰狠起來,猛地将手一揮,不知道是什麼藥粉,徑直撒到了尉遲長雲與聞玳玳的臉上。
待尉遲長雲反應過來,懷中一空。
被威脅之人,調轉。
論武力,戰場爾虞我詐的經驗,孟如棠并不輸于尉遲長雲,左手發狠的掐着聞玳玳脖子,右手拿着匕首停留在聞玳玳胸口前,:“尉遲公子要麼選擇跟我走,要麼親眼看自己的所愛之人死在跟前。”
聞玳玳被掐的說不出話,隻能用瘋狂搖頭表示:你是在侮辱我!
“别亂動。”孟如棠以為左手太松,刻意又緊了緊。
嘴唇泛紫的聞玳玳欲哭無淚:“.……。”
孟如棠,你是哪來的自信認為尉遲長雲會不要臨淵,不要龍池衛,不要追随他幾十萬的大軍,搭上自己來換她?
此時,尉遲長雲沉默着提劍從馬上跳下來,搭眼看他波瀾不驚的模樣,聞玳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說不定會比孟如棠更無情的親手弄死她。
畢竟,按照對尉遲長雲的了解,他不會放任随便一個人在跟前放肆。
兩邊都指望不上,聞玳玳打算自救。
劍,刺耳的劃過凹凸不平的冰雪地面,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
站定,尉遲長雲立在距離孟如棠一米不遠處,揚着讓人頭皮發麻的輕柔嗓音:“孟将軍是要打算帶孤去哪兒呢?去找蒼羽複命,領賞?”
盡管人質就在手中,脅迫尉遲長雲帶了十足的把握,孟如棠仍是認為不保險的将匕首,又近了聞玳玳胸前一寸:“去哪裡,尉遲公子束手就擒便知,但有一點尉遲公子大可放心,今日之事,絕對與三皇子無關。”
尉遲長雲砸吧出其中傳遞的意思:“你不會是想帶孤,歸隐?”
孟如棠也不藏着掖着,奉勸:“尉遲公子,人心難測,世道渾濁,不如放下局勢同我歸隐。”
“好啊。”
孟如棠:“.……”
聞玳玳:“.……”
尉遲長雲應的實在過于輕巧簡單,痛快的聞玳玳以為他在開玩笑。
噗呲!
一刀穩準狠,帶着警示紮進聞玳玳的鎖骨之下。
聞玳玳瞬間被痛苦侵襲,偏偏嗓子又被擒住,痛苦的隻能發出哼唧聲,連掙紮都艱難。
孟如棠擰着匕首:“尉遲公子,糊弄我,受罪的隻會是你心上人。”
兩世親手帶大,視若生命的姑娘,就在尉遲長雲面前,劇痛到微微彎曲着脆弱的脊背,眼邊迅速泛紅浸濕,一張小臉慘白的好像打破的玉瓷,單薄無助的讓人心疼。
她何曾受過這種罪?
視若無睹。
不見神采的空洞,支離破碎的哀鳴。
尉遲長雲看起來滿不在乎,悠哉的拿劍戳了戳腳下冰層,淡漠道:“糊不糊弄,孟将軍背後就是懸崖,把她扔下去不就信了。”
孟如棠:“.……”
聞玳玳:“.……”
你說尉遲長雲不注重聞玳玳吧,他陪孟如棠在這廢話半天;
你說尉遲長雲注重聞玳玳吧,除了眼見着被淩虐無動于衷,還急不可耐的送聞玳玳去死。
氣氛恐怖起來。
能在一個窮鄉僻壤蟄伏十五年,請動孤月、龍淵、寐國的國主、太子聯合複國的人物,肯定非同等閑。
孟如棠,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尉遲長雲真受得了威脅,束手就擒,更不可能腦子抽了欣賞她這份潑辣。憑借多年戎馬生涯的心理戰,知曉其中必定有詐。
她不經意間向身後的懸崖深淵裡速速撇了撇,陡、滑、險,連個減速過度的樹枝都沒有,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有什麼,反正但凡人墜下去,除了必死無疑,還可能還死的不太好看。
一時猜不透尉遲長雲到底什麼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