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歪了歪腦袋,細白修長的手撐着自己的臉蛋,笑了笑,眸子微微垂下去,故意說:“是嗎?我倒覺得紀世宗那性格不是顧前不顧後,是充滿闖勁兒,之前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的闖勁兒,很一往無前,我喜歡這樣品格的人。”
“還品格,他能有什麼品格?摸你大腿的品格?”陸開疆嘴上冷嘲熱諷着,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兩三下給夏稚的面條給拌好,讓每一根面條都裹着醬汁,每一口都能吃到黃豆肉糜,便把面條放到夏稚面前。
小夏被說得一哽,他的确讨厭旁人對他動手動腳,更何況是大腿那裡,那麼靠近自己不行部位的地方。
可他這會兒滿腦子都隻想着要看陸哥的反應,便有些幽幽道:“因為此前我還覺得人是可以不需要欲望的,希望所有人都能同我一樣清心寡欲。可自從陸哥你幫我體驗了一回後頭的感覺,我便又覺得,之前實在是我狹隘了,男人的确是會老想着做那事兒,所以也不能怪紀世宗,隻能說是和他在一塊兒的時候,我和他三觀不同。”
“什麼意思?”陸開疆拌面的筷子都停下來了,一張棱角分明的冰塊臉在早春的正午陽光下像是都融化了一些,他眼睛直直看着夏稚。
小夏被看得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腦袋一熱,道:“啊?什麼什麼意思?就是……陸二你上次弄得我覺得男人果然是都有欲望的。”
“你有?”
“……怎麼?我不能有嗎?”小夏一時間結巴起來,天曉得他為什麼要大庭廣衆之下跟陸哥說這麼澀情的話題,他真是腦子短路了,什麼時候說不好,怎麼是現在啊?回車上都行啊,旁邊沒人聽見吧?
“你可以有,你有是好事兒,但别想着找男人,夏三,你爹臨死之前親口說了,讓我管着你,那麼你就好好的養病,然後走正道去……”
“什麼正道不正道的?陸二,你沒聽大夫說,叫我别去禍害大姑娘了?難道娶來讓人家同我一樣守活寡不成?”夏稚這會兒都有些生氣了,但聲音依舊壓低了說,怕别人聽到。
他不太理解的看着陸開疆,他是真不明白陸哥到底是怎麼想的,分明對他……有些不同,卻又口口聲聲的說男人與男人之間不是正道,他是曉得陸哥一直看不起兔子,可不是總說他不一樣嗎?難道在陸哥心裡,他其實和那些兔子沒什麼區别,也瞧不起他?
夏稚面色陰晴不定,越想越覺得難過,甚至還有些自作多情的羞臊。
或許他感覺陸哥喜歡自己,也是錯覺,陸哥當真是把他當親弟弟,對親弟弟做什麼,都是沒有邪念的。
也或許陸哥對他的确不同,但因為偏見,所以堅決不會跟他走向那一步,還要把他拽回去走正道去。
憑什麼?他偏不!
“我什麼時候說要你跟别人都守活寡了?隻是……男人不行!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病?”
“那你覺得我也有病嗎?”夏稚雙手抱臂,完全是哄不好的樣子。
陸開疆見狀,閉嘴沉默片刻,換了個位置去坐到他漂亮的小夏身邊去,伸手揉了揉夏稚的腦袋,說:“你幹幹淨淨的,怎麼會有?我是怕你被他們給折騰得難受,而且……再怎麼說,你現在不能起來,同那些兔子在一塊兒,豈不是隻有你吃虧的份兒?”
“你說得好聽,那我就算是好了,也隻能跟别人談柏拉圖嗎?”
“那也得等你好了再說。”陸二略微讓步。
“那要是永遠不好呢?我又不是真的完全沒有欲望,都是你給我整出來的,我若是想要,你負責嗎?”
“我負責。”
兩人跟說相聲似的,語速飛快的說到這裡,夏稚猛地卡殼,一下子看向陸哥,挑眉道:“你怎麼負責?”說完看向陸二骨節分明的手……
陸開疆簡直瞬間頭皮都要炸開,他完全不知事情怎麼奇奇怪怪走到了這個地步,可小乖想要,那他就給,總比讓小乖出去找别的野男人好。
“你想我怎麼負責都好,先吃飯,肚子都在響了。”陸開疆端起面條,夾了一筷子,依舊是動作自然的先送到自己嘴邊嘗了嘗溫度,然後徑直送往小夏的嘴邊。
夏稚嘴上依舊不饒陸二:“那我今晚就要,陸哥你也負責?每天都想要,你每天都負責?”
陸開疆一筷子塞青年喋喋不休的嘴裡,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屬于陸二的另一個心跳已然搏動起來,誇張的發芽壯大。
陸二不說話,跟喂小孩子似的,硬生生給夏稚伺候着吃完面條,又給人擦了嘴巴,最後才冷淡回了一句:“那晚上回我家,以後每天都住我家。”
小夏嘴巴說爽了,吃也吃飽了,偏不信陸哥今晚真能做些什麼。
——切,去就去,料陸二也不會同他做多過分的事,這人讨厭男人,頂多就是還像上回一樣檢查一番,有本事真上啊?
小夏心中躁動着,一連串的激将冒出,卻又像是在給他自己找理由一般,好叫他晚上心安理得的去小陸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