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競選就沒有什麼看的必要了,全是清一色的及格線水平。在場的人全把目光移到了席位上,熾熱的打量着今天猛然冒頭的新人。
少數人隐晦的看向胡餘思,看着他臉色鐵青的轉頭走出了BAI工作室,小聲議論。
“結果還沒公布,他就這麼走了?”
“害,這結果還用公布?你見過江導對誰能這麼喜歡?”
“可是這是白珩的劇啊,就算江導是他的老師……”這人嘀咕着,飛快的瞄了一眼白珩的臉色,“按白導的秉性,他不是很讨厭被别人管轄嗎?”
大廳一衆人心懷鬼胎,各自揣摩 ,直播間彈幕也衆說紛壇,幾個錄屏了的網友把這倆段表演放在網上,短短幾瞬,播放量就破了萬。
風雲中心的溫星夏尤不知道,闆闆正正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專心緻志的看起了其他選手的演技。
害得幾個選手下來後直吐槽:那個36号選手跟個評委似的,演的好了兩眼亮晶晶的,演的不好了皺皺眉。
演着演着,一不小心跟他對視了直别扭。
江導手機一響,收到了實時觀看直播的老婆大人的指示。
老婆:小夏想演就讓他演,小年輕就該去追逐自己的夢想,可别被咱們的建議給框住了。
老婆:我們所認為輕松的,為他所選的路,隻是我們以為的最優選。
江導低着頭逐字逐句的看着,悄麼聲的歎了口氣。
道理他都懂,但真要放手讓自己親愛的孩子去闖一條未知的路,他舍不得。
江導認識溫星夏是四年前。
那時候他因為拍一個片子 ,砸了全部的身家在裡面。
是個文藝片,上映後虧的底褲都看不着,還和大獎失之交臂,一時間被圈友群嘲。
沒錢,隻能靠着他江導的名聲接了幾個藝考機構的邀約,放下身段去教集訓營的小孩。
那是他最難捱的一年。
人到了六十這個年紀,親朋好友都是靠利益維持的,能有幾個真心朋友?除了白珩下課了來坐坐,其餘時間他閑的腚疼,索性全天泡在集訓營裡。
溫星夏就是那一批裡最拔尖的孩子。
有天晚上,他都準備睡了,發現小孩還在拉片子,好巧不巧他看到了屏幕,竟然是他這次失敗的文藝片。
“我覺得裡面大段大段的台詞都很有意思,”還沒他胳肢窩高的小孩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惹了這位大導演,“還有裡面的長鏡頭,都好看。”
小小的手指指着電影幕布,認真的像是被老師指着回答問題,磕磕絆絆的,卻每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
江導聽了十分鐘的影評,憋屈了兩個月,從來沒有這麼舒心過。
對啊!這個長鏡頭就是這樣用的!
對啊!這一大段台詞多有味道!
江導大風大浪闖了幾十年,闖到今天這個地步,從沒覺得自己像營銷号裡說的那般江郎才盡過。
他多少帶點清高,對于這次狠狠栽過的跟頭,他隻是覺得自己倒黴,沒被賞識。
如今被小孩兒一一指出來自己作品裡的精妙之處,他當即就想仰天大笑。
暢快!
這小子懂我!
兩人就這麼熟絡了起來。
沒多久,出了集訓營的江導接了個商業電視劇,攢了點錢又咬着牙殺進了電影圈,這次沉澱兩年,一經上映就賺得盆滿缽滿。
新電影獲獎後,容光煥發的江導就馬不停蹄拉着溫星夏,讓他拜了師。
他是真的稀罕這個小孩。
也是真的希望他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他滿心複雜的低頭看溫星夏:“小夏啊,當真喜歡演戲?”
溫星夏點了點頭:“嗯,喜歡。”
“不怕吃苦?”
“不怕。”
“好,”江導也點了點頭,歎氣,“但凡今天沒看見你的演技,我都不會松口。”
溫星夏抿着唇笑了起來,眼裡閃爍着亮光,像一條永不停歇的星河,光輝璀璨:“謝謝老師支持。”
一旁的周思成自然是感受不到兩人濃厚的師生情,他還在抓耳撓腮:“溫星夏”這三個字是開了光?不然為什麼叫這個名字的都這麼牛?
他勾着頭,隔空輕喊:“喂!溫星夏!”
溫星夏聞聲轉頭,他在直播間見過這個白珩工作室的投資人。
“你名字誰給你起的?”
“?”溫星夏有些懵,他拿不準這位投資人的意思,“我媽媽,怎麼了?”
“好名字!等我小了也讓我媽給我取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