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安涉氣急敗壞的站起身,身下的椅子被他拉開,發出金屬摩擦地闆的刺耳噪音。
“不要偷聽室友通話内容是最基本的禮貌,更何況,就算我沒拿到特等獎,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幹嘛跳腳?”
安涉仰着臉狠狠的瞪了一眼悠哉坐在床上的溫星夏,眼中深切的嫉妒被一覽無餘:“你管我要聽什麼?還拿小組作業威脅我,老子早就不想在這待了!”
外面暴雨愈發大,噼裡啪啦的雨聲敲響窗玻璃,為室内劍拔弩張的情形添油加醋。
溫星夏手撩着床簾,微微歪頭:“我早說過,你想走沒人留你,班裡多的是想來我小組的同學。”
這話就連安涉本人也無法辯駁,溫星夏在班裡的确算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他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經手的片子絕對能拿獎,因此連帶着小組成員也都沾了光。
安涉賴在溫星夏的小組裡面這麼久,卻一直沒舍得走,就是為了撈得一些榮譽。
溫星夏看着安涉眼中的妒火,不着痕迹的皺眉。
平日裡溫星夏不在乎這些,但若是安涉一直是這個态度,他絕對不會将安涉留下。
溫星夏低頭,深褐色的眼睛裡倒映着床下氣急敗壞的人影:“你想退出今晚就可以退出,但你退出後,我的小組不會再和你有一絲關系。”
“退就退!都是一些不正當的後門關系,你以為我稀罕!”安涉陰着臉嗆了一句,轉頭出了宿舍。
他大力一甩,哐的一聲将門關上,震的溫星夏耳朵發麻。
他揉了揉耳朵,果斷合上床簾,美美鑽進被窩。
這樣難得的天氣,多适合睡覺。誰都不能擾他道心,麻煩的室友關系更是要抛之腦後。
沒等他睡着,走廊裡傳出巨大的喧嘩,高分貝穿過牆面清晰的傳到溫星夏耳朵裡。他敏銳的聽出裡面有林北和安涉的聲音。
溫星夏霍然起身。
他皺着眉取下眼罩,蹭蹭蹭下床,推開門,果然看見林北正揪着安涉的領子在使勁輸出,周圍幾個宿舍的門也開着,探頭看熱鬧。
林北是剛剛回的宿舍,被暴雨淋成了落湯雞,還沒顧得上罵今天這個鬼天氣,就撞見了安涉跑到五組組長的宿舍裡,張口閉口把他們一組賣了個幹淨。
“那小子平常不聲不響的,一到比賽就能拿第一,還說什麼自己是天才,誰信啊?天天腆着臉和老師走那麼近,指不定走了多少次後門!”
安涉陰着臉坐在五組組長的宿舍裡,正一股腦說的起勁,猛的看見林北闖了進來,将安涉拖出了屋子。
林北淋了雨正好一肚子火沒處發洩,現下看着像是個怨氣深重的水鬼,恨不得把安涉給吃了。
“你對我們有什麼意見?怎麼平常不提出來?跑去别人宿舍造謠什麼呢?”林北個子高,拉着安涉的衣領,像是拎着個鹌鹑,高聲質問道。
安涉漲紅了臉,安靜如雞的閉緊了嘴。他說壞話被林北撞見,又鬧了這麼一出,那他以後想轉組估計都沒人肯收留。
他慌張的想:完了。
一旁,方才力邀安涉來閑聊的五組組長也不尴不尬的站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林北,你發這麼大的火幹什麼,咱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也不是外人,說兩句怎麼了?”
“那我還說你腳踏兩隻船呢!”林北冷笑,“這在場的哪個不是咱們班的?這玩笑我說說也沒事吧?”
周圍看戲的同學頓時忍不住發出幾聲輕笑。
五組組長仗着自己女朋友是外地的,又在本班另找了一個對象。都說新傳類的學院裡沒有秘密,這種事情自然瞞不住大家夥,隻不過平日裡沒說出來而已。
五組組長瞬間陰了臉:“你胡說什麼?!”
“好好好!這話倒成了我胡說了!那安涉造謠我們組的時候你倒是聽的津津有味,你怎麼不說是胡說呢?”
林北的嗓門太大,成功引來了一圈的同學。正好趕上今天是周末下暴雨,大家憋在宿舍閑的發慌,一個個推開門,睜開了八卦的眼睛。
溫星夏快步走上前,緩和着劍拔弩張的氣氛。
“每場比賽都公平公正,五組組長怎麼會相信這種玩笑話?”溫星夏也提着聲音說話,特意讓大家都聽得清楚,“我們組和安涉同學鬧了一些矛盾,私下解決就好,讓大家看笑話了。”
說完,他向還在暴怒的林北使了個眼色,兩人架着想逃卻沒逃走的安涉往自己宿舍走。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安涉奮力掙紮,但奈何林北力氣大,溫星夏又僅僅夾着他的胳膊,根本走不了一點。
五組組長抹不開面子,自然懶得管安涉,逃也似的返回宿舍關上門,将一衆幸災樂禍的笑聲隔絕到門外。
“閉嘴,”溫星夏低聲威脅道,“再出聲揍你。”
安涉當然不相信他會揍人,但一旁的林北可說不準會揍他幾拳!當即是安靜了下來。
“哐當!”
兩人把安涉推進自個兒宿舍,狠狠關上了宿舍門。
“你們想怎樣?!我告訴你們,打人犯法!”安涉尖銳的叫喊起來,一臉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