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爹你别吼,當心吵醒人家。”藍甜連忙回頭看向房門。
“那你快講!”藍大當家也順着藍甜的視線看向房門,催促着,但聲音低如講悄悄話般。
“老爹,他可好看啦,我喜歡他!”藍甜有些害羞,“恰好他家裡出了些事,我遇着他的時候他正生着病,就帶他回來了。”
藍大當家看着嬌羞的女兒,有些驚悚,這是他那個從小打遍山寨無敵手,讓周圍幾個山寨都聞風喪膽的女兒麼?不過幾天時間,他彪悍的女兒就變得這麼......藍大當家一時不知道用什麼詞形容。
“然後呢?”
“然後我就讓老巫頭給他看病。”
“就這樣?”
“就這樣。”
“他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他沒說。”
“你喜歡他?”
“喜歡。”
“他喜歡你?”
“......以後會喜歡的。”
“他願意跟你回來?”
“不是很願意。”
“他家在哪裡?”
“龍安城,不過他現在沒家了,房子被燒了。”
“......你幹的?”
“當然不是!”
父女倆就這樣一問一答,藍大當家漸漸勾勒出一個山匪女俠強搶良家公子的故事畫面。
“好!真不愧是我藍霸天的女兒。”藍大當家的任何時候都以自家女兒為榮。
“嗯!”藍甜笑得眉眼彎彎,她高興,她老爹也高興,皆大歡喜。
藍大當家此時已經想好要搞多大規模的喜宴了,他大手一揮,就要進屋:“走,帶我去見見我女婿。”
藍甜攔住他:“别,他害羞,讓他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養好身體,”藍大當家似乎想到什麼,喜上眉梢,“對對對,身體最重要。閨女啊,你要好好照顧人家,溫柔一點,不許随便發脾氣啊。”
“我懂得,我對他可好了。對了老爹,你可不能兇人家,他是讀書人,滿肚子都是墨水的。”藍甜叮囑道。
“讀書人啊?這行當跟我們不是一路的啊?”說完立馬看了看女兒的臉色,立馬改口,“讀書人就讀書人吧。”
停頓了一下,藍大當家不放心地又問了句:“閨女啊,我聽說讀書人一般身嬌體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這身子骨連攏山都爬不上來吧?”
“他即便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又怎樣,我又不是讓他來幹活的,我要把他當寶貝養着。”藍甜喜滋滋地說道。
藍大當家看着女兒發自心底的笑,心裡不禁嘀咕,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哪家的小子,命這麼好?心裡有些吃醋又有些開心。
藍大當家還要交代幾句,眼尾瞥見一個人影,擡眼望過去,一個很清秀白淨的少年人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一副看着要暈過去的脆弱模樣。
藍大當家神色複雜地上下打量他,有些擔心他的小身闆能否扛得住攏山山頭的風,果然讀書人都身嬌體弱,難怪閨女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護着。
紀斯言确實差點暈過去,他醒來後見身處一個陌生的屋子,屋裡就他一個人,而屋外叽叽喳喳甚是吵鬧,于是他拖着渾身酸痛的身子推開門,就聽到“女婿......養好身體......身嬌體弱......當寶貝養着”幾個詞竄入耳朵,像帶着溫度一樣直接燙紅了他的耳垂。
他們說的該不會......是他吧?
“你醒啦?”在紀斯言暈倒之前,藍甜已經快步來到他面前,不等他反應,伸手摸向他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你快回去躺好,等藥熬好了我再端給你喝。”
紀斯言還未答話,就見院外湧進來一波人,男女老少,拖兒帶女的在栅欄外張望。
“大小姐,這就是你從山下找的夫郎嗎?長得真俊啊!”一個漢子吼道,嗓門大的壓過了其他人的吵鬧。
“對,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個瘦高個子的漢子點評道。
“哈哈哈,你還會不會别的詞了,颠來倒去就會這兩個詞,說了幾十年。”另一個人打趣道。
“你除了真俊真俊,還能說出别的來不?”說完就跟瘦高個打鬧起來。
“大小姐,什麼時候吃喜酒?”一個半大的小孩子趴在栅欄上,高高舉起手。
“大小姐,我今天獵了頭野豬,今晚烤野豬慶祝一下呗?”衆人起哄道。
紀斯言不禁後退了一步,手緊緊抓住門框,任他從小跟随父親遊走在生意場,卻沒見過這種場面,他被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們和膀大腰圓的嫂子們圍觀,他們興高采烈地像看稀有動物似的談論着他,說着他聽不懂的話,但句句都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