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荷才不聽她說,一把拉過她,見若蓮死死捂住袖口,直接上手解開她的衣領,藏在衣服裡面的皮膚也是一片青紫密布。
“這......都是怎麼弄得?”
紅荷不敢置信地松開手。
若蓮不吭聲,低頭垂淚。
紅荷反應過來:“老爺已經許久不上我這屋了,以前也沒發現有這癖好啊?”
若蓮當然不能說這是因為杜連生的緣故,馮老爺故意弄的,隻能岔開話題道:“我命該如此,别說這些了。對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歡穿紅色衣衫的麼?怎麼最近都不見你穿那紅豔豔的顔色,反而換成了各式的淡紫襦裙了。”說着深吸了一口氣,“房間裡也點了香。”
紅荷見若蓮不願意談,便順着說:“很香吧,這是苗疆特産的熏香,我也是找了好久才買到的。好聞嗎?”
若蓮點點頭。
紅荷見她那憨憨的樣子,有些難受,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輕柔地說道:“你這鄉下丫頭,哪像半個主子。這香被我用完了,我給你包點淺香吧,你回去就在房間裡點上,可以安神助眠。”
若蓮沒有推辭,謝着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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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節前七天,将軍府按照慣例,請了法師到府裡做法祈福。将門之中,血腥氣自是比平常人家更重的。從馮康的父親那一輩開始,即使揭不開鍋了,馮氏家族中元節的祭祀和習俗從沒被落下。
今年由于太夫人裴氏的病一直不見好轉,纏綿病榻已近半年,所以将軍夫人馮白氏把今年的中元節祭典辦得尤為隆重而盛大,并且家裡所有人都必須要到府中的法場除穢祈福。
若蓮是在趕去法場的路上,遇到了正抱着小謙兒的杜連生和馮薔。
見到杜連生的那一瞬,若蓮的心跳一頓,緊接着心中一酸。她前些日子才知道,杜連生回國都沒幾天,就和馮薔搬出去了杜宅。那個時候她正每天費腦想着如何應付馮康莫名其妙的折磨,想着如何繞過馮大老爺去找他。
馮薔其實回府待産時,就已經在物色想要置辦個自己的宅院了。杜連生已是副軍職,一直住在嶽父家總是不體面。即使杜連生他不在意,但馮薔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給别人落下口舌的。她是從小長在這種侯門深院的大家閨秀,最懂這些人情世故,所有事情都喜歡提前辦得周全,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早在回國都的路上就已經與杜連生商量好了,她想要選一個自己心儀的院子,不用太大,但要溫馨,不用奢華,但要有情調。
杜連生當然為妻命是從,他住哪裡都可以。
于是馮薔便花了些功夫,在離将軍府不太遠的位置,買下了一所宅院,這宅院原本是京中的一個大戶買下的,遠離街市,鬧中取靜,但還沒來得及裝修布置,就舉家外遷了,于是馮白氏便安排桂娘出面,替馮薔買了下來。
今天杜連生和馮薔是帶小謙兒一起回來參加府中的中元節祭典的。
馮薔先看到了若蓮,笑着打了聲招呼。若蓮上前行了禮,看了眼杜連生,開口道:“好久沒見到你們了,怎麼也不常回來看看?”
馮薔微笑着說:“新宅子那邊瑣碎事不少,忙前忙後地處理着,時間就過去了,這不一眨眼就快到中元了。”
杜連生抱着杜謙,逗着他給若蓮請安。小謙兒還是很喜歡笑,笑起來還是沒有牙齒,梨渦深深,惹人喜愛。
杜連生朝若蓮說道:“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找個時間來新宅子坐坐。”
馮薔接口說道:“是呀,三姨娘,有空過來看看。我還想在小花園裡建一個有江南風情的涼亭,可杜郎他呀,對這些都不在意,說什麼一切随我心意,可憐我又沒親眼見過,又沒個商量的人,所以遲遲沒有動工。正好你來了呀,可以幫我們參謀參謀。”
若蓮一臉憧憬地聽着,連忙點頭。
馮薔忽而對杜連生說:“杜郎,你先帶小謙兒去父親那兒一趟,他讓你今天一來就過去找他呢。我跟三姨娘先去給祖母請安。”
杜連生點點頭,抱着杜謙先走了。
若蓮跟着馮薔走了一小段路,沒忍住還是問道:“大小姐,将軍府裡人口本就不多,怎麼就置辦起外宅了,在這家裡一起住着,互相有個照應不好麼?”
馮薔柔聲細語回答道:“杜郎他有自己的事業交際,他的那些同僚朋友老往将軍府跑,會讓人以為杜郎他是依賴将軍府才走到的今天這一步,進而會影響到杜郎在軍中的威望的。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三姨娘,我其實是有個東西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