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盼南狀似無意地問起:“聽口音,老闆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攤主說:“對呀,有個親戚介紹我過來的,說這邊生意不錯。”
哪門子生意不錯?賣缽仔糕的大姐每天跟她吐槽,最近旅遊淡季,學生們又還沒有放寒假,生意不好做。還說多虧了她,自己的生意也跟着好了不少。
邬盼南繼續問:“我怎麼記得之前這裡是個燒烤攤呢?”
老闆斂了斂笑容,似乎是嫌她問題太多:“我也不清楚。”
邬盼南便不再問了,随意挑了個紅薯裝秤,結賬走人。等離得遠了,才壓下圍巾嘗了一口。
烤紅薯是一件容易上手的事情,縱使是趙月蘭那樣廚藝不精的人,在圍觀了兩天後也能自己烤出像模像樣的來。
而這個攤主明明吃的是這碗飯,手藝未免也太過生疏了,甚至像是頭一次烤的。
到底是誰不想讓她好過?
如果隻是一般的商業競争,那麼偷偷模仿了形式她也奈何不了什麼,反正賣個烤紅薯也不受專利法的保護。
但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他大可以選擇去賣烤面筋、烤鱿魚、烤香腸,而不是這個連他自己都不擅長的烤地瓜。而且他話裡話外都在拉踩她,顯然是想要讓她的生意在最短的時間内一落千丈,針對性未免過于強了些。
邬盼南内心隐隐約約有了答案。
根據夢裡的情節,何家的人在節目開始錄制之前便已上島。盡管她在鏡頭前打消了何蘇宜直接拿錢的可能性,但是讓她少賺錢的效果不也一樣嗎?
她出的洋相越多,越能凸顯出何蘇宜的優秀。現在她隻不過是憑着自己的能力賺點錢而已,何蘇宜竟然都看不過眼。
真是不可理喻!
饒是在夢裡見識過何蘇宜的狠辣,此刻邬盼南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雖然沒有過多接觸,但何蘇宜外表看上去溫溫柔柔的,任誰也不會把她和這件充滿惡意的事情聯系在一起吧?
到時候自己被剝奪了謀生工具,就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連是誰在背後放冷箭都不得而知。
邬盼南心中沒來由地生起一股怒氣。她何蘇宜不就是開了天眼又多了個類似超能力的系統傍身,憑什麼就可以在這個世界裡作威作福,将其他活生生的人視作自己上升路上的墊腳石?
她偏就不如何蘇宜的意。
邬盼南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位于街尾的攤位,賣缽仔糕的宋大姐告訴她:“妹子,昨天那個忒好看的後生剛才又來找你買烤紅薯了,聽說你不在就走了。你找到生意不好是啥原因了不?”
邬盼南點點頭,從保溫箱裡取出三四個漂亮的紅薯遞給大姐:“找到原因了。這烤紅薯有點涼了,不過味道還可以,大姐你嘗嘗。”
“你自己留着賣呗!這怎麼好意思呀?”大姐說。
邬盼南麻利地收拾攤位,笑着說:“我下午不賣了,你别客氣。”
“怎麼就不賣了?那你那些紅薯怎麼辦?”
邬盼南戴好頭盔,坐上三輪車掉了個頭,說:“謝謝大姐關心,虧幾塊錢沒關系的。”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格,烤紅薯桶看樣子是沒必要再買了,她不如拿着原本的錢去挖掘一下新的商機。
何蘇宜未免也太小瞧她了,以為斬斷了她賣烤紅薯的路子,她就隻能無助地嘤嘤哭泣,然後坐吃山空?
她倒要看看,何蘇宜還留着幾手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