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酒店房間裡蹦起來轉了個圈,随即斂了神色,進入到工作狀态。
她很快取到了保溫桶,往急診大廳走去。
邬盼南正在慢條斯理地吃小米粥,和醫院外頭水洩不通、閃光燈一片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
不愧是年紀輕輕已經手握多項專利的老闆,劉藝在心裡默默想。
老闆旁邊躺着的紅色殺馬特,就是邬楠了吧?劉藝莫名有點近鄉情怯的情緒,作為一個忙碌的工作黨,她一直都是雲追星,還沒見過邬楠真人。
邬盼南發現了劉藝,朝她招了招手。
劉藝快步走過去,遞上換洗衣物:“老闆,您燒退了嗎?”她剛才看到了床頭櫃的體溫記錄。
“不礙事。你幫我看一下他,我去病房收拾一下。”邬盼南蓋上小米粥的蓋子,順手扔進垃圾桶。
“好。”
回來的時候,邬楠已經醒了,直接無縫銜接住到邬盼南的病房裡。
他得知自己的異樣是因為那碗水餃,沉默了許久。如果不是他陰差陽錯吃下的話,遭殃的就是邬盼南,一個大病初愈的病人。
“姐,我食物中毒的事情先不要告訴……”邬楠話還沒說完,向梅就已經沖了進來。
網上關于邬楠的新聞傳得沸沸揚揚,好些記者電話直接打到向梅手機上來,她想不知道都難。
向梅不分青紅皂白,先掄起手臂要給邬盼南一個耳光,被邬盼南直接制住。
邬楠被向梅的舉動吓了一跳,呵斥道:“媽!你在幹嘛!”
向梅悻悻地收回手,看向邬楠:“楠楠,怎麼回事啊?媽才走了一會兒,你怎麼就成這樣了?是不是她趁我不在想害你?媽替你教訓回來!”
邬楠本來就虛弱,聽見向梅說的話,隻覺得三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你别胡說。”
邬盼南扯過床頭櫃上的病曆單,拿到向梅面前:“菌類食物中毒,不識字?”
說完松開手,病曆單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她拎起包,徑直往門外走去:“我還在生病,就不陪護了。你們好自為之。”
她找到走廊不遠處正在等候的劉藝,頭也不回地走出醫院。至于向梅和邬楠會有什麼交談,那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了。
她快速地回了趟“家”,家裡烏漆嘛黑的。出了這麼大的事,邬漢生還在外頭打麻将。
她隻覺得諷刺。難怪自己一直以來卑微至極都捂不熱父母的心,因為他們兩個根本就是沒有心的人。
她走進自己的房間。那處原本是個雜貨間,因為邬楠不樂意她在房間裡打地鋪,向梅隻好把雜貨間收拾出來給她當卧室。
一米寬的小床,連轉身都困難。因為她常年不回家,現在又成了雜貨間。
劉藝跟在邬盼南身後,震撼得久久沒有出聲。
邬盼南飛快地收拾了自己的重要物品,确認無誤後走進衛生間,拿走了抽屜裡閑置的梳子——上面還散落着幾根向梅的頭發。
她将梳子裝進塑封口袋,又從自己頭上拔下幾根頭發放進另一個口袋,緊接着去客廳的煙灰缸裡撿了幾個煙頭,遞給劉藝:“親子鑒定。”
随後頭也不回地踹上大門,離開了這個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