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吐出帶血絲的口水,沈劍揮手讓他們追擊剛才送錢的CC特工,萬一那小子找到張充通風報信,他們密查組這點人根本不夠打架,一不小心還會驚動g黨大魚。
手下領命後馬上循着大方向追擊,環顧四周,CC的特工基本都被控制,他們臉上寫滿了不服氣,可他們越是這樣,沈劍越得意。
嘶~手下幫他擦血正好碰到嘴角的傷口,沈劍扯過手絹找到剛才電他的CC特工,擡腿猛踢,足尖裹着勁風猶如鐵榔頭,一下,兩下,三下……直到他腳酸了才停止,對方沒了剛才的嚣張氣焰,死狗一般躺在冰冷的石闆上。
哼,他沈劍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手絹捂着嘴角,沈劍清了下嗓子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全部抓回去,我懷疑他們是g黨派來接應那條大魚的交通員,剩下的人和我去碼頭,g黨即将乘船離開,咳咳,走。”
幾句話費了沈劍好大的力氣,不過有了抓捕方向,他信心大增,不知道派去調度室的特工有沒有順利混入。
黑色的萬國建築群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磚瓦紋路,調度室裡白色的桌椅,幹淨中透着一抹陰寒,張充站在窗口,感受着江風徐徐,以及觀察棧道上工蟻似排隊運貨的苦力。
後方不時傳來悶悶的擊打聲,期間夾雜着男子凄厲的哀嚎。
“報告股長,有個小子招了,他們密查組也攔截到那封電報,然後找章天河幫忙破解,章天河讓他們來碼頭截胡。”一個穿制服的男人彎腰彙報。
“哦。”張充淡淡的應道,好像全然不在意,繼續欣賞碼頭風光。畢竟叛徒到哪裡都是叛徒,就像狗改不了吃屎,少見多怪。
“沈劍應該已經找到了g黨蹤迹,之前離隊就是為了抓那個交通員。”男人繼續彙報。
“喝,毛頭小子。”張充輕蔑的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他在心裡冷笑,那個交通員的蹤迹早被發現了,可關鍵不在交通員而在餘書記,他們要出海,就得坐船,想坐船就得露臉。
餘書記再怎麼變裝,手上的電台總是個麻煩,即便混在貨物裡,自家特工抓完人,一搜船就能搜出來。以g黨的狡詐,肯定有更周密的計劃。
比如人和電台分開,分别上船,待兩艘船行駛到公海上,便會有一個交彙處,而餘書記就會在那個地方,取回他的電台。張充不禁腦洞大開,設計了好幾種運送方法。
在腦中推演幾番,張充依然覺得人機分離,是現下最安全的運輸方法,g黨至少要保一個。
“不好了,股長,沈劍扣了我們的兄弟,帶隊往碼頭來了。”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張充的思路。
見到來人是自己剛派出去的老牌特工,張充斜了一眼罵道:“你們這麼多人,還帶着電棍,都制不住一個毛頭小子嗎?”
“股長息怒。”特工喘了一口氣小聲回道,“咱們的隊伍裡好像混進了釘子。那顆釘子先打電話去巡捕房報案,讓巡捕拖時間,然後他們密查組也受到風聲,呼啦啦把我們反向包圍了。沒有内應,他們哪來那麼及時的消息。”
釘子!張充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現在最聽不得這兩字,因為g黨的釘子,CC被行内嘲諷透得像篩子,明明g黨的特工潛伏在各個角落,防不勝防,憑什麼光罵CC,這口氣他咽不下。
最近屋内的g黨剛清理完,密查組的小老鼠又來湊熱鬧拆家,姓戴的真當CC是軟柿子呢。
“你們那隊都被抓了,你怎麼跑出來的?”張充冷不丁問道。
“回股長,巡捕離隊伍有些距離,屬下正好給巡捕送買路錢,想息事甯人,故而能尋得機會逃離。”特工老實回答道。
張充辨認一番,确定屬下沒有說謊,又讓屬下詳細複述剛才的情況,一點細節都不許漏。
聽完屬下的複述,張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巡捕的操作很奇怪,抓人時,巡捕不是應該先吹哨警告嗎。
即便情急之下來不及吹哨,那他一個普通腳巡哪來的槍,隻有緝私隊和刑偵隊才有槍吧。可惜人家見勢不妙早就溜了,不然一定得抓回來好好審問。
“股長,小老鼠怎麼辦?”手下問道。
“又不是第一天當差,見到過街老鼠……還用我教你怎麼辦嗎?”張充反問時臉上無悲無喜。
這邊剛布置完,另一個聲音又在門口響起:“報——股長,股長,有新消息。”
接過屬下遞過來的電報,張充打開一看就勾起嘴角,太好了,瞌睡有人送枕頭,章天河把最後一組數字破解了,那是兩組坐标。
但兩組坐标是幾個意思?張充眼睛一眯,招手尋來調度室的測繪員,幫他們指明方向。
奇怪這兩個坐标一個在金山衛附近,一個幹脆出了上海的界限在公海上,難道一個真一個假?事情有變,張充不得不揣着滿肚子的疑問繼續比劃。
看着那兩個點,張充腦中靈光一閃,他取過鉛筆,将2個坐标點連城了一條線,排除幹擾,張充發現線上串起了兩個大群島,搜捕範圍被縮小了一大圈,可g黨的落腳地還是沒有定向,這麼多島,他們會在哪彙合呢?
俯身趴在航海地圖上,張充重新評估坐标的價值,不對,應該還有兩個坐标,兩條線的交彙點才是最終的坐标。
“立刻給我撥通章天河的電話!”張充壓抑着内心的怒火,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周圍的人全都吓出一身雞皮疙瘩,埋頭認真工作,俗話說閻王一笑,生死難料,章天河幹啥了呀?
離開碼頭沒一會,大大小小的棧道已經停滿了商船,碼頭工人馱着沉重的麻袋,整齊的下船卸貨。
碼頭是公共場所,誰都可以來,至于抓g黨嗎,憑本事喽。沈劍帶着喬裝成苦力的手下分散到碼頭的各個角落,尤其是那個船老大的周圍,必須布下眼線。
一甩毛巾,沈劍坐到了一旁的石墩子上翹起二郎腿,處于一種極為灑脫的狀态。鷹目搜索着碼頭上來往的衆人。
這時,一個穿短打男人站在中心區域環顧四周,似乎在找人,哎,交通員來了,槍怎麼又别上了?奇怪,難道交通員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一個響指的功夫,他好像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是一個書生模樣的長衫男子,兩人很是親昵,抱拳行禮後勾肩搭背的低聲寒暄。
好家夥,又炸出一名疑似g黨,沈劍咧開嘴,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長衫男人看上去級别就很高,指不定是某個小頭目呢。看來他們做的交易和運送餘書記有關呢。
“小夥子,找活嗎?”忽然一個穿白色短褂的工頭擋住了沈劍的路。
正打算拒絕,沈劍發現兩個g黨一前一後的上了一輛大型商船,他好奇的問工頭那是誰家的船,是不是去那艘船上工作?看上好氣派啊!
“氣派就對了,那可是茂昌公司的船,人家是做大買賣的。”工頭自豪的就像是看自己的船,“可惜人家公司有固定的長工,不需要臨時的腳夫。”
“先生你懂得真多,肯定是這片碼頭的老法師,他們家做什麼大買賣,難道是煙土?”沈劍伸手比了個6,那也是拿煙槍的動作。
聽了好話,工頭的臉色和善不少: “好說好說,茂昌公司是個正經公司,不幹那缺德事,人家老闆是個歸國華僑,專門倒賣南洋的橡膠,生漆,貴金屬和寶石回國。”
底子這麼幹淨,怪不得會同g黨有來往。沈劍回絕了工頭,腦中回憶到之前交通員租了小船,現在又登上大商船,隻有一個餘書記,他們怎麼要兩條船呢?
“沈隊……咳咳,小沈,曹老闆送來了新單子,貨物要走水路。”一名手下急吼吼的遞上紙條。
曹大哥來消息了,沈劍謹慎的打開紙條,瞄了一眼馬上握成團,紙條上隻有四個帶字母的數字,他歪頭思考了半天才想明白,30°N不就是上海灘的緯度嗎,那數字就是航海坐标,但為什麼有兩組,他腦汁都要榨幹了還沒想明白。
專業的事情要找專業的人,沈劍避開CC的眼線,摸到了電話亭,自己得問清楚那坐标是幾個意思。
哆哆,哆哆……
沈劍電話還沒撥通就聽到有人敲玻璃,他回首啥也沒看到,但是那敲擊聲一刻都不停。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啪,一個血手印按在了玻璃上,玻璃後透出一張滿是血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