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老李你還沒完全掌握上海站,等老齊從東北回來,套套徐橋還有沒有其他的暗樁。”童神父分析道。
“嗯,算算時間,可均差不多該回來了,到時候我和可均再研究一下方案。”李石發滿腹心事的抽了兩口煙。
等清澄伴着禱告從教堂後門溜出來,旭日已半懸在空中散發着最後的光芒。街道上依舊是車水馬龍,人潮湧動。
當清澄飽餐一頓回到自家公寓樓下的時候,發現樓道裡搬家工人上上下下很是熱鬧,她本來沒這麼在意,公寓嗎來來去去很正常。
上樓後,門口站着熟悉的身影,高峻霄什麼時候來的?最糟糕的事情也不過如此吧。
“阿霄,在等我嗎?”清澄大方的同他打招呼。
“嗯。”高峻霄抿着唇,似乎糾結着怎麼開口,好半天才試探道,“我搬家了。”
“哦,恭喜喬遷新居,下次給你準備禮物。”清澄臉上毫無波瀾,這種事電話裡不能說嗎。
“其實是這樣的,我原來的公寓要整修,所以……嗯……”高峻霄耳朵上浸染了可疑的紅色,支支吾吾的半天繼續說道,“他們就給定你這了,不是,是定在同一公寓你的樓下。”
霞光照在窗台上,清澄驚得目瞪口呆,壓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斜睨着男人問道:“你打什麼主意呢?”
“先請我進去,走廊上不方便說話。”高峻霄笑嘻嘻的模樣令清澄愈發不安,俗話說:笑嘻嘻,不是好東西,他心裡指不定憋着什麼壞主意呢。
不過清澄還是開門邀請男人進屋,當高峻霄看到他送的“睡蓮”挂在壁爐正上方,笑容更甚。
清澄腦中響起老王關于“睡蓮”的兩種解釋,第一種是有關高峻霄的原名,他原來叫高連星,清澄為水,他為蓮,蓮在水中央,他想常駐你心中,同舟共濟。
但是清澄覺得太牽強,既然他原名高連星,為什麼不直接送她星空或者銀河圖呢,不是更對路子。
另一種解釋是關于畫家莫奈,莫奈最擅長的不是畫風景或是人物肖像,而是畫光,而蓮生淤泥中,不與泥同調,是為君子之花。君子被光芒照耀,意味着你是他心中的光,你照亮了他。
這個解釋有點意思,但她也可以是君子,為啥一定非得是男人才能被稱為君子呢。
算了懶得想,這幾天她的精神真是大起大落,沒空再去糾結這種小事,清澄幫高峻霄沏好茶讓他有話快說。
“以後就是鄰居了,可咱們同進同出,我怕你被人非議。”高峻霄越說越小聲似乎底氣不足。
“這有什麼好非議的,不能公寓裡一搬來男住戶就跟我扯上關系吧,那我不得累死啊。”清澄大度的表示無所謂。
這把高峻霄準備的說辭都噎了回去,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摸了摸口袋,嘟囔道:“可我不是别人啊。”
“我知道,所以你以後早上可以幫我代買早飯,然後說一句‘親愛的,早上好。’不過不要太早,我沒睡醒會生氣。”清澄不真不假的說道。
“你三餐都由我買都沒問題,但是你别事後給我錢,你都已經是我女朋友了,我丢不起這人。”高峻霄認真地警告道。
“對不起,我拒絕,你也别買了,我們跟平時一樣就行。”清澄冷冷的拒絕,他以為自己還不能獨立嗎,自己為了追求獨立已經嘗試了三次,前兩次都是慘敗,第三次才稍有起色。
“你别生氣啊,聽我說完,錢我不收,但你可以拿别的來呀。”高峻霄微笑着打量清澄暧昧地意有所指。
“呵呵,我不知道2毛錢的早飯,你要收什麼。”清澄眯着眼睛反問,這男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混蛋要是敢提非分的要求,自己立馬戳瞎他的眼睛,把他踢出去。
“别想歪,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高峻霄像是能讀心般笑着說道,“帶我去拜訪你小姨姨夫,你今年的早餐我包了,還附帶每天的愛心叫早服務。”
我信你個鬼,他現在想登堂入室後面就要逼婚了,清澄調侃道:“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事了,難道是要去我小姨家告狀?”
“不是,就覺得該去拜訪你家長輩了。”高峻霄捏着茶杯說道。
他可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清澄想了一下,高峻霄拜訪長輩名正言順,自己要是阻止的話,說不定他會走歪門邪道,還是陪着比較好:“不用每天送早餐,休息天我要睡懶覺。”
“那就除去周末,還有我出外勤的日子。”高峻霄期待的望着清澄。
“成交!”清澄滿口答應,“不過我這周受邀去崇明的朋友家玩,等我從島上回來再說。”
“可以,你去郊野散散心也好。”高峻霄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感慨道,“要不是有事,我就來陪你了。”
“沒關系,你先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好再說吧。”清澄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另外再送你一條愛心提示,我小姨喜歡西洋藝術品,洛可可風格,當代的就行。”
“哦,洋人送你八音盒那種風格嗎?”高峻霄的視線瞟到邊桌上的八音盒,從鼻子裡輕蔑地哼了一聲。
看到高峻霄不屑的眼神知道他有些吃味了,有些可愛。清澄故意逗他:“對啊多好看,你不是學畫的嗎,這都不知道呀。”
“我學的是丹青,不是西洋畫。”高峻霄咄咄逼人的目光射向清澄,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專業不對口還買,這讓清澄更想探究他的想法,亮晶晶的眸子直視男人的眼睛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送我一副西洋畫,不怕被人宰嗎?”
“不怕,好的畫能讓人産生一種共鳴,并不會受到表現形式的局限。”高峻霄雙手交叉在胸前自信的解釋道。
“所以你得到了什麼共鳴,才想到送我這幅畫?”清澄滿臉笑意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高峻霄翕動着嘴唇,隻盯着清澄的臉龐,過了半晌才說道:“我看到了光。”
聽到他親口承認了,心田彷如有隻青蛙邊叫邊蹦跶,清澄憋着笑哽住不言,讨厭,她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借口天色已晚就把“青蛙”轟了出去,她怕自己當面笑出來又得讓他驕傲去了。
走廊裡,高峻霄莫名其妙的站在門口,反思自己哪裡說錯了,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個戒盒自怨自艾,她好像有些抵觸呢。
正當他想重新敲門解釋時,陳鹞在樓梯上叫他快去趟剿匪隊,湯參謀長要求剿匪隊所有人員重新登記入伍表格,包括南京帶來的,新兵補充的,還有俘虜來的土匪。
姓湯的憋不住了,他開始動用手中的權利來搞事情了,如果安浮給的消息無誤的話,許迅手上有更詳細的賬目,可惜那小子的骨頭不是一般的硬,還傻傻的相信湯參謀長能救他出去,明明挺聰明的一人。
不過沒關系,等自己派去浙江調查的小組查清楚關節,不怕他不低頭。
還有小山海可以順勢露點馬腳,這麼大個餌他們咬還是不咬呢?不咬的話自己要不要投個更大的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