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班後,梁如悔就載着紀安禾去了蘭園,也許是太久沒踏進這個家門,進門時梁如悔輸錯了好幾次密碼,好在最後一次門開了。
梁如讪笑,語氣倒是輕快:“我差點以為我前夫回來把密碼換了呢!”
紀安禾聽聞這話也跟着抿嘴笑。
房子的确如梁如悔所說是個面積不大的一室一廳,但這房子當初應該沒住太久,因着保養的好看起來還很新。客廳有個獨立的弧形陽台,站在其中能将小區的中心園景一覽無餘,且整個房子采光很好,卧室也很通透,确确實實是個好房子。
紀安禾感歎道:“老師,别說讓我租了,我都想再攢攢錢把它買下來了。”
“行啊,反正我現在也不打算賣,等你攢夠錢我直接賣給你!”
“一言為定!”
臨走前,紀安禾問:“您把房子租給我,您前……他應該沒意見吧?”
“他跟我離婚的時候可是淨身出戶,這全是我的,輪得到他插嘴嗎?”
紀安禾閉口不再言語,心中連連感歎我導兒真霸氣!
晚上到家,紀安禾便将這一消息告知了謝迎。
“蘭園那兒房子不錯哎,沒想到梁主任還挺有人情味兒的嘛。”
在謝迎眼裡,梁如悔是個走路生風,平日裡不帶低頭看人的主,再加上某次親眼見到她因為病人的事情大鬧呼吸内科,揪着呼吸内科老大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對這位就更隻敢敬而遠之。
紀安禾捏起小桌上的藍莓扔進嘴裡:“梁老師工作中比較嚴肅像是脾氣不好的樣子,但她其實隻是對工作要求高,私下裡為人很随和,也沒什麼架子。”
謝迎撇嘴道:“啧啧啧,果然受了人恩惠就是開始拍馬屁了!”
“哪有,我可是實事求是。”
謝迎瞧着她一口一顆藍莓不帶停的,也拿着一顆放進嘴裡,這東西不甜也不酸,不知道她怎麼這麼愛,“你打算什麼時候搬?”
紀安禾一臉促狹的說:“就這周末吧,早早給你和齊森騰地方呀。”
謝迎臉色微微泛紅,扭過頭不去看她,“我可不是為了和齊森待一起才同意你這麼早搬走的哦,我沒那麼重色輕友!”
“我哪有這樣說,我是自己想搬了,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是個獨居動物。”紀安禾說罷,随口問道,“你和齊森談了這麼多年,有結婚的準備嗎?”
謝迎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大口水,長長歎了口氣,“他從來不提結婚的事。”
紀安禾有些不解的睜大眼睛看着她。
謝迎繼續說:“從剛畢業那年我就跟他提過,是不是可以先見見彼此的父母,把這事慢慢往前推進。但他一直打着哈哈,說等準備結婚了提前一段時間拜訪就是,不用過早把父母摻和進來。我說你不願意先見我父母我可以找個假期去東北見你父母,他就說不用這麼麻煩,他會安排時間讓他父母來北城,但說了這麼久,也沒見他父母來過。”
“小禾,我爸媽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過七八公裡,他們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一定會想,我談了這麼久的男朋友怎麼連這點路程都不願走也不願來,若不是我給他們看過我和他的合影,我爸媽八成還以為我是腦子有病自我臆想出來的男朋友呢!”
這還是謝迎第一次談起她與齊森之間的感情問題,紀安禾微微蹙眉,她這才知道謝迎與齊森的戀愛并不如她想象中的美好。
她記得初見齊森時,他看起來憨厚可靠,滿心滿眼都是謝迎,看起來喜歡的不得了,但那畢竟是很多年前,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紀安禾問:“那你對他呢?還是非常愛他想和他結婚嗎?”
謝迎想了想,有些苦惱的說:“我也不知道,愛好像也沒有多愛,更多的是一種習慣與妥協,我馬上就二十八歲了,過去八年的時光身邊都是這個人,再重新開始的成本實在太高了。”
紀安禾笑着安慰道:“的确你已經二十八歲,已經與他相伴八年,但是你也才二十八歲,除了這八年,你還有幾十年,雖然我在感情方面也相當失敗,但我總覺得如果一段感情已經讓自己覺得不舒服,那就該停下來好好思考重新去看待這個人和這段感情。”
謝迎握了握紀安禾的手,用力的點點頭。
紀安禾行李不多,搬家那天沒請搬家公司。
謝迎專門抽空幫她提前打包行李,司博遠則開着自家那輛MPV擔當起送貨師傅。反倒是紀安禾因為前一天上夜班,這天忙完所有事後已經快中午,偏巧又被梁如悔叫過去,讓她準備好下周二同自己去湘南參加個學術會議。
兩人為着這個會議需要準備的東西又商量了好一會兒,等她匆忙趕到家的時候,自己的東西已經被全部打包拖走。
紀安禾為自己有這樣兩位樂于助人手腳靈變勤勞肯幹的朋友而感到驕傲。
當晚自然由她做東,在醫院附近的南爐火鍋請他們倆吃飯。
三個人在一起基本聊的都是醫院的事情,謝迎這幾天情緒都不算太好,今天好不容易提起點精神,就開始各種八卦,而八卦的最大素材就是坐在身邊這位單身的有為青年。
謝迎餘光斜着看向司博遠,笑着說:“我前幾天聽說某人跟腎内科的李美女最近打的火熱,日日中午一起用餐,李美女還給某人帶了好多自己做的水果沙拉,手工蛋糕,有沒有這回事,快從實招來!”
司博遠一聽,剛喝進嘴裡的飲料差點嗆出口,他臉憋的通紅,一直不停幹咳。
紀安禾一聽也來了興緻,“真的嗎?哪個李美女啊?”
“就是腎内科剛來的小護士,長得據說很漂亮,但我沒見過。”
司博遠連忙擺手,“你别聽謝迎胡扯,我跟李姿什麼關系都沒有。”
謝迎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是叫李姿啊。”
“他們可都說李姿從進院開始,好幾個科室的單身男醫生都蠢蠢欲動,仿佛餓狼撲食,可李姿誰都不理,獨獨鐘情咱們司公子。”
謝迎一直很有八卦的天賦,能把各種無聊的小道消息描述的繪聲繪色,引人入勝,說的紀安禾都好奇起來這位“李美人”的傾城絕色了,“下回去會診我得好好欣賞一下美女的容顔。”
“她沒你好看。”司博遠輕輕開口,擡頭看向紀安禾又重複一遍,“我覺得她沒你好看。”
紀安禾楞楞的看着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氣氛就這樣突然變得有些沉悶。
謝迎清了清嗓子說,“嗐,就是那娛樂圈的明星跟小禾比也未必能赢。”
“就你們喜歡對我無腦誇誇。”紀安禾彎起眼睛,“我可是親眼見過那些大明星的,我們普通人還是比不了。”
司博遠視線掃過在座的兩人,語氣有些嚴肅,“我和李姿真沒什麼,我不喜歡她。”
“行了行了,知道啦,八卦而已,幹嘛這麼嚴肅。”謝迎抿抿唇,與紀安禾互相對視一眼,随即笑着說:“你們再不吃肉,可就全到我肚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