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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秦本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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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虢國,這也是周天子的同姓。幾百年傳下來有強有弱,之前講周朝周平王的時候講過一些。這個國家雖然跟晉國也是同姓,但關系有好有壞,晉獻公時期,他們收留了晉獻公的政敵,還好幾次攻打晉國。所以當晉獻公把國内的反對勢力清理的差不多以後,就預備幹掉虢國。

要去虢國,就要通過虞國,虞國和虢國當時都不大,所以兩國結盟,關系很好,兩位君主好像還是連襟。晉獻公就想辦法,派大夫荀息用屈地出産的寶馬和垂棘出産的璧玉賄賂虞國國君,向虞國借道攻打虢國。

虞公看見寶貝好動心,但是他手下還是有明白人的,手下宮之奇就勸啊,奈何虞公不聽。不但不聽,還率軍跟晉國裡克、荀息聯合,攻取了虢國的重鎮下陽,随後命瑕父、呂饴甥駐紮。而虢公醜當時不顧亡國的威脅(可能太相信盟友了),反而興兵攻打桑田的戎族。

公元前655年,晉獻公再次使用假道伐虢之計,向虞國借道。宮之奇繼續勸,唇亡齒寒啊。百裡奚也勸,奈何虞公還是不聽。這年冬天,晉虞聯軍奪取上陽,攻滅虢國,虢公醜逃跑到東周都城。曆經四百多年的虢國徹底退出了曆史的舞台。晉國又以駐軍為名,趁機攻滅了虞國。

晉獻公俘虜了在虞國當官的百裡傒,就安排他做秦缪公夫人的陪嫁随從。這是一份基本看不到前途的工作,于是百裡奚跑了,跑到宛地,然後被楚國的邊境士兵給抓了。

百裡奚以一個外國人的身份在虞國混到大夫的職位,諸侯裡也算有名有姓了。比如秦穆公就知道他。為了得到他,就打算花重金向楚國贖回。但是呢,考慮到人性,他又怕楚國拿捏趁機擡價,又擔心為一個奴隸花重金,楚國人的有所懷疑,不肯放人。于是,他派人帶着五張公羊皮到楚國,對楚國人說:“聽說我老婆的陪嫁百裡奚在您那裡,我想拿五張黑公羊皮贖他回來。”

羊皮一般是庶人穿的,當然好的是羔皮富貴人家也穿,但是成年公羊的黑羊皮,實在是讓人看不上眼,楚國人一看出價這麼低,就沒當回事,覺得秦穆公就是覺得人跑了面子上過不下去,打算把百裡奚搞回去收拾收拾,就給換了。

有人說,你不是說百裡奚也算有名有姓的嗎?楚國就沒有人有點警惕心嗎?這裡還有一個問題,當時百裡奚已經七十多了,“人過七十古來稀”,按那個時代的标準,過不兩年他就要躺闆闆吃香燭了,能發揮的作用也有限。為了一個快死的老頭,犯不上得罪一個大國的國主。

秦穆公得到百裡奚以後,就跟他談論國家大事。百裡奚就謙讓推脫:“您看我是個亡國之臣,不值得您這麼垂詢。”

秦穆公就說:“那是因為虞國國君不聽你的話,所以他才被打敗流亡。不是您的過錯啊。”一定要跟百裡奚請教。然後兩個人暢談了三天,秦穆公非常高興,就讓他參與國家政事,人們戲稱百裡奚是五羊皮大夫。

百裡奚自己有了發揮的舞台,就給秦穆公推薦人才:“我比不上我的朋友蹇叔,我雖然有點名氣但還是比不過他,隻是蹇叔這個人雖然很賢良卻沒有名氣。想當年我曾經在齊國尋求發展困頓不堪,都要飯做叫花子了,是蹇叔收留了我。我當時因此想投靠齊國的君主無知,是蹇叔制止了我,所以我才能在齊國的政變中逃脫。(這是一段齊國的内亂。齊國公子無知是齊桓公的堂兄弟,後來他聯合一些齊國的大臣殺了齊桓公的哥哥齊襄公,做了君主。後來無知又被齊國的大臣殺死,就有了齊桓公回國繼位并稱霸的故事。)

後來,我到了周天子的地盤求發展。王子頹喜歡養牛,我就用一些養牛的知識取悅他。等到王子頹打算重用我的時候,是蹇叔再一次制止了我。我離開了王子頹,所以王子頹發動政變最後被殺的時候我才能免于一死。(這段是子頹之亂,周惠王的叔叔姬頹聯合五大夫及貴族趕跑了周惠王,兩年後又被人趕跑殺死。)

後來我到了虞國,打算投靠虞君,蹇叔再一次制止了我。其實我也知道虞君不會真的重用我,但是我确實貪圖利益爵位,就留在了虞國。之前那兩次聽他的話,所以幸免遇難。後來這次,不聽他的話,結果被抓了。這是我的親身經曆,所以我知道蹇叔這個人一定會是個賢臣。”

秦穆公也很聽勸,就派人拿着厚禮迎接蹇叔,并任命他做上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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