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教室裡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到你身上,包括正對着上園舉起相機的香月。她顯然對你打斷她的玩樂而感到挑釁,望向你的眼神輕蔑又不滿,像是在說你竟然敢幹涉她的事。
“雪野同學,我來幫你吧。”班長站出來打圓場。
“不用,老師叫的是上園同學,應該是有事跟她講。”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上園同學走吧,老師在等着呢。”說着你抱起一半的作業本。
走到門口你回望還站在原地有些猶豫的上園,嘴裡催促到:“快走啊,不然我不等你了。”
上園花織這才反應過來一樣,輕輕從那幾個女生手下掙脫出來,低着頭小跑到講堂上,抱起剩下那一半作業本走到你身邊。
你看了她一眼,表情柔和:“走吧。”
你們沒走幾步,教室裡很快變得嘈雜起來,你隐約可以聽見那幾個女生的謾罵。
上園應該也聽見了,身體跟着僵硬了一瞬,接着又強撐着恢複到若無其事。
直到聽不見教室裡的聲音後,上園小聲地跟你道謝:“謝謝。”聲音比昆蟲振翅的聲音大不了多少,頭也沒擡起來。
你搖搖頭:“沒事。”
你們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你斟酌着開口:“既然已經沒有後路可走,不如打回去吧,或許她們知道你會反抗就不會那樣欺負你了,退一萬步講,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被逼退學。雖然之後進入的學校沒這個好,但總好過在這裡被傷害三年。”
你沒立刻得到對方的回答,反而聽見一聲微乎其微的輕嗤聲,你轉頭看去,隻見對方仍然低着頭,怯生生地回答:“謝謝你,真的。”
當時你聽見她這樣回答,以為對方真的聽進了你的建議,對你感到由衷的感謝,而你也因為覺得幫助到了别人而開心。但是後來你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她的确是由衷地感謝你,但卻并不是因為你的建議。
而是她聽見了她們對你的計劃,感謝你終于能夠分走她們的一部分注意力。
你因為英語成績還不錯,所以英語老師把收作業的任務交給你,但當他看見那個成績中下遊,“疑似”被霸淩的上園跟你一起進入辦公室的時候,他不免有些詫異。
在你們離開的時候,他出乎意料開口叫住了上園,在你們轉身時卻又擺擺手:“沒事,你們回去吧。”
你看見上園的眼睛在老師叫住她的時候燃起一點希望,又在老師擺完手移開眼神後重回枯井一般的死寂。
在進入教室之前,你告訴上園,如果需要你的幫助就來找你,你會盡力幫助她。上園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小幅度地點點頭。
之後幾天,香月她們對上園的霸淩仍在繼續,但不如之前那麼放肆嚴重,事情似乎有在變好,但你還是察覺到了危機。
你向來是個敏感且第六感強烈的人,你能感覺到這幾天香月她們開始有意無意地注視你,甚至有時候和你對視後也沒有移開眼神,你直覺她們在等一個機會,或者制造一個時機對你動手。
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危險,你每天在課間固定給父母一個電話講訴近況,努力在老師面前好好表現讓他們喜歡你這個學生,并且主動跟一個你覺得相對無害且身體健壯的男生發展一個較為良好的的朋友關系。
由于你良好的防範意識,接下來的一周你不僅沒有被香月她們做什麼,而且你還收獲了老師的關注和一些同學尤其是女同學都主動親近。
看着每天逐漸暴躁的香月,你證實了你的猜測,繼而也更為努力地充當課堂上的積極分子,保證自己的安全。
直到一周後的一個周二放學,那時你正在等待回家的電車,車站外雨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