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瞧瞧,我有說什麼嗎,這護犢子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晟哥有多容易被人欺負呢!”
安海生的心底跟漏風了一樣的涼。
“柔弱可欺”的趙無晟用公筷往安海生碗裡放了一塊大豬蹄,朝他露齒一笑。
安海生:“……”
就這塊頭,就這身手,隻有别人被欺負的份。
也就他的傻兒子,一廂情願的認為趙無晟不善言辭容易吃虧。
笑話,他那是不善言辭嗎?
他分明是不屑言辭。
在自家兒子面前油嘴滑舌的,在人前就闆着一張臉,一字千金。
對此,不論旁人怎麼想,安澤蘭很是受用就是了。
昳麗的臉上揚起笑,幸福洋溢的樣子讓安海生看得心梗的同時忍不住牙酸。
别的不說,趙無晟待他家阿澤,任何方面都沒話說。
有人歡喜有人愁。
試圖靠臭豆腐出奇制勝的大計出師不捷,劉玥辛灰溜溜的帶着東西回到家已是戌時。
村子裡大多數人家都已經熄了油燈,青山村兩面靠山,夜裡萬籁俱寂,膽子小的都不敢一個人在村子裡溜達。
穿越一場,原本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劉玥辛如今也不是那麼的堅定了,所幸趙五叔是直接給他送到了趙家。
院子裡一片漆黑,唯有趙廉的書房還有微弱的亮光。
蹑手蹑腳地将東西放到廚房,摸着黑回到房間,進屋後關上門,身後一道人聲響起。
“回來了?今日生意如何?”
“啊!”劉玥辛啪地轉過身、背貼在門上,瞪着聲音來源處。
“趙廉!你做什麼,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趙廉皺了下眉,這幾日辛哥兒總是說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他隻當對方是撞到腦袋又犯糊塗了,“你……”
從趙大海夫妻的屋裡傳出罵聲,“鬼叫什麼!大晚上的還睡不睡了……”
劉玥辛梗着脖子準備罵回去,被趙廉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夜間大家夥都歇下了,一點動靜都分外明顯。
這要鬧起來,他們趙家真要成村子裡的笑話了。
“辛哥兒,夜已深,娘是睡迷糊了,我們也歇下吧。”
湊的近了,趙廉聞着從劉玥辛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滂臭味,臉色變了變,忍者惡心拉着人朝床走去。
狀若随意的再次問起,“今日的生意如何,沒累着你吧。”
劉玥辛瞥了他一眼,“不怎麼樣,那群人和你一樣不識貨,一群王八蛋!”
趙廉:“……”
“辛哥兒,你以前……不這麼粗魯的。”
此前的辛哥兒怯弱文靜,自從那次摔破了腦袋就整個人都變了。
張口閉口都是混話,和他娘一對上便是得理不饒人、無理鬧三分。
趙廉現在一看見兩人就頭疼。
劉玥辛表情一黑,“什麼意思,你還嫌棄上我了,我都沒嫌棄你沒本事,百無一用是書生,不外如是,呸!”(注1)
“……”趙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這些日子因着辛哥兒掙錢的本事對其百般退讓,倒是增長了其氣焰。
如娘所言一般,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無知之輩,夏蟲不可語冰,”趙廉冷冷地瞪着他,思及劉玥辛對安澤蘭的嫉恨,他壓着怒火反唇相譏,“你這幾日忙着在家中糟蹋糧食銀錢,怕是不知道,安澤蘭他們的食肆連冰都折騰來了。”(注2)
他的心裡也酸溜溜的,“你若是有本事,倒是把冰弄出來與其一較高下?”
“你說什麼?!”劉玥辛瞳孔驟縮,揪住趙廉的衣領追問。
滿意地見到他憤怒的反應,趙廉冷笑,“我方才說,安澤蘭的食肆在賣冰食。”
“冰……怎麼可能……”劉玥辛低下頭,喃喃自語,“不對、不是沒可能,如果……如果……”有人和自己一樣來自異世呢?
“是了,我怎麼就沒想到……”
“哈哈哈沒想到趙老闆還有這門道,連達官貴人都得緊着用的冰都能弄出來!”
“魏老闆慎言,達官貴人豈能為一塊冰愁眉苦臉?我等草民,不敢與達官貴人相比。”安澤蘭面色嚴肅地提醒道。
魏從垣方才也是過于激動,一時失言,反應過來後後背已是出了一層冷汗,“安老闆所言極是,是魏某妄言了。”
他是有長輩在朝中當值,但還到能妄言達官顯貴的層次。
緩過神來後,魏從垣忍不住追問,“趙老闆,你這制冰的方子,可賣?”
明知十有八九會被拒絕,他沒撞到南牆便不罷休。
趙無晟眼神都沒變一下,“魏老闆說笑了,何來的制冰方子,趙某可沒有那般神通廣大。”
反正他制冰的時候隻有安澤蘭在,隻要他不承認,誰能斷定他有制冰之法。
便是有人空口斷言也無妨,趙無晟如今的戰力強的可怕。
可攻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