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焓默微微眯起眼睛。邢知寅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他說了些什麼,表情十分糾結,似乎在腦子裡搜刮聊天素材。
“您或許聽說過我現在的職位?”他想了半天終于吐出一句,“我是皇庭的大執行官,主要負責管理律法與軍事......”
“我知道,你是‘裁決’。”付焓默喝了一口果汁,剛剛蛋糕吃太急有些噎着,“聽說你是空間系?”
“隻是‘類空間系’。”邢知寅糾正道,“我的異能是開啟審判領域,在領域内有罪的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如何定義有罪?”
邢知寅愣了一下:“我的異能會自己判斷。”
付焓默把喝光的果汁放在一邊,開始享用水果:“萬一異能出錯了怎麼辦?”
“異能不會出錯。”邢知寅慢慢地說,“如果一個人注定該死,那他一定可以死于我的領域。”
他看上去非常笃定。付焓默擦擦嘴,突然失去了交談的欲望。
他一向讨厭這種純粹的強大,這讓他懷疑邢斂的話是否正确。如果邢知寅從一開始就這麼理解自己的異能,那他認為自己不會把能量單獨分配給對方。
相比起來,他更喜歡另一種——即使自己本身的異能不夠強大,但他依然執着于探索自己異能的邊界。這也是他當初欣賞奚傀的原因。
付焓默想,如果奚傀能活在皇城時期,說不定也能得到自己的優待。
他正思考着如何從這令人難受的談話中脫身,不遠處就傳來了争執聲。
“抱歉,我恐怕要失陪一會兒。”邢知寅看了看那個方向,皺起眉頭,快步走了過去。
付焓默長舒一口氣。挺好,終于......
待他看清争執人群的中心時,他毫不猶豫地放下蛋糕跟了過去。
“阮總,今天禾苧女士沒能出席茶會,這件事就該由你做主了。”一個身着皇庭制服的男人把玩着手上的器械,微笑着說,“我們隻是好心想為聯合競技賽增添一些有趣的小裝置,本就是共赢之事,為何非得鬧到這種地步呢?”
阮不回冷靜地回答:“競技賽需要為參與成員的安全負責,不成熟的技術本就不應該被用于正式場合,還望彭先生理解。”
“任何一項偉大的技術終有一日都将運用到實踐,而聯合競技賽正是最合适的場合。我們不如問問你身後的那位宮溯甯先生,看看他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阮不回皺起眉頭:“關他何事?”
男人把小裝置放在桌上,向宮溯甯擡擡下巴:“宮隊,好久不見。今天我們可不是來談想法的,重要的是籌碼和交易。”
宮溯甯突然被點名,迷惑地皺了皺眉。
“你們在幹什麼?”邢知寅終于及時趕到,“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庭主在走之前交代給我們科研部的任務,親愛的大執行官。”男人為邢知寅拉來一把椅子,“神谕閣的人在質疑我們技術的穩定性,那不如就表演給他們看看。”
邢知寅莫名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己在皇庭的勢力并沒有那麼強大,底下人究竟在秘密搞什麼研究他也無從知曉,但他直覺這不是個好東西。
“彭先生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些。”阮不回敲了敲桌子,“時間有限,我沒空跟你聊技術。”
“不急,讓我先來講講這項技術與我接下來做的小實驗的關聯。”姓彭的皇庭人員親切地說,“我們侵蝕泡編輯技術的核心在于改變侵蝕泡能量序列的分布方式,而大家眼前這個小裝置就能輕松做到這一點。雖然達不到改變侵蝕泡的程度,但改變一個核心以下的異能者還是可以做到的。”
付焓默在人群外,突然意識到什麼,開始努力朝裡面擠。旁邊喬裝打扮看熱鬧的青月在背後推了他一下,幫助他成功從縫隙裡鑽了過去。
“衆所周知,在場所有人中,我們對宮溯甯先生的序列最熟悉。你說是不是,宮隊?”
對方毫不掩飾的惡毒話語像針一樣刺進宮溯甯的腦袋。那一瞬間,宮溯甯腦子裡閃過許多屬于他又不屬于他的記憶,這讓他感覺有些頭暈。
“我們隻需輕輕按下這個小按鈕,就能改變宮溯甯先生的能量序列,起到增強的效果。”
那人笑着按下了按鈕。與此同時,付焓默在宮溯甯身後大聲喊道:“所有人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