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濯沒說話,一闆一眼地動作起來,隻不過更小心許多,手指再也沒有碰到她。
武神音還沒完全為色所迷,保有幾分清明,“取出來的箭頭殿下還留着嗎?我想看看,說不定能知道那個要殺我的人是誰呢。”
謝濯道:“還在我那裡,這次來得匆忙,我差人給你送過來。”
武神音故意附在他耳邊說話,“那多謝殿下了。”
好了這下不隻是脖子紅了,耳朵也紅了,真可愛,想親。
“殿下可知道,外面對我失蹤一事是如何處理的呢?”
謝濯:“外面如今亂得很,皇後加派人手尋找你的蹤迹。”
他猶豫片刻,詢問道,“有皇後娘娘和禁軍在,估計不會再有危險了,你要回去嗎?”
武神音本來是想和謝濯說一說回去的事情,聽到他這話反而改了主意。
她本來想的是,在路上避開谷藕生等人偷溜回去,可這風險未免太大。谷藕生和那幾個壯漢的深淺,她到底不知道,萬一真是什麼絕頂高手,她要如何是好?
隻有路上一次機會,回到談府後又是辛皇後的親兵環繞,她更是想跑也沒法子跑了。
思來想去,還是先留在這裡比較好,畢竟隻要她臉皮夠厚,就可以一直在這賴着,但要是回了談家,兩日後就會被重新送回皇宮。
這有什麼選擇的必要嗎?
這個别院的牆壁就算是銅鐵做的,也該比皇宮的薄些。
所以,她拒絕得幹脆了當,“我還是有些害怕,殿下好人做到底,再多留我些時日吧。至少要等我傷好了再說,如今我這副行動不便的樣子,再有人來要我的命,恐怕隻能束手就擒了。”
謝濯微微低頭,目光似乎隻在她的肩膀處。他比起谷藕生來說,簡直稱得上是心靈手巧了,短短時間内,不光把亂作一團的紗布重新解開,包紮得平整又漂亮,最後還打了個蝴蝶結。
肯定會很賢惠持家,想親。
謝濯道:“你說得有道理。”
他頓了頓,傷口已經包紮好,武神音卻還一動不動,沒有把衣服拉好的意思。他想出演提醒,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隻能自己将衣服給她拉上,然後輕輕給她理了理衣領,心中不斷默念,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本意隻是想救人,這算不得什麼的。
屋内沒有人語,陷入一片寂靜,武神音又實在眼神灼灼,這讓謝濯有幾分坐立難安。他迫切想找些話說,反正傷口已經包紮好,他往後退了好幾步,和武神音拉開距離,說出的話自己都覺得胡言亂語,“刺殺主謀是誰,你有什麼猜想嗎?”
猜想?
武神音心道,那可多了去了,先不說自己的仇家,隻算她那叛逆老母親的,就多了去了,反正一隻手十根手指頭是數不過來的。
永安郡主的樹敵能力,她這輩子也趕不上,聽說現在狗皇帝看她這麼不順眼,也是因為永安郡主出了大力氣。
永安郡主和她不一樣,八九歲就入京為質,算是在京城中長大,把這些二代得罪了個遍,就算狗皇帝貴為儲君也不能避免。
隻要事情一鬧大,永安郡主就去負荊請罪哭訴自己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把先帝和大臣都氣得夠嗆。
誰讓當時甯王還在守邊關和鄰國交戰呢,如果現在邊關也在打仗,武神音覺得自己也可以肆無忌憚一把,也“欺負欺負”儲君,但現在嘛,還是算了。
就算謝濯很起來很可口,她也不能太過肆意妄為,要無法無天也得等永安郡主帶兵打過來再說。
她思維發散開來,一時又不免做起來皇太女的美夢。
謝濯久未等到她答話,猶豫着問道,“怎麼,是想不出來人選嗎?”
武神音的美夢被驚醒。夢,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殘酷得很,她要成為皇太女的第一關,就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入京之後,一直小心謹慎,并無有什麼仇家。我實在是想不到究竟是誰這麼狠心,想要緻我于死地。”
謝濯安慰道:“沒關系,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這件事情陛下和皇後都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武神音瞅準時機,抓住他的手,惶恐道,“殿下我真的好害怕,幸虧我遇到了你,要不然我恐怕不知道是什麼下場呢。”
謝濯本來是毫無防備,猝不及防被她捉住手,待要抽出來,又覺得她可能是無心之失,情緒太過激烈所緻,若是強硬抽出手來,恐怕會傷了她的顔面。
他隻能忍着怪異,支支吾吾勸解,“别怕,大理寺卿是此案主理,他為人最是公正嚴明,一定會将幕後真兇揪出來的。”
武神音道:“别人我是信不過的,我隻信殿下……”
小嘴叭叭的說什麼呢,想親。
謝濯臉色更紅,好似雪山映着晚霞,雪光映着霞光。
他斂眸道:“别亂說。”
臉紅好可愛,想親。
以前是因為離得遠,但現在謝濯久在她面前,甚至還被她拉着手,這讓武神音怎麼把持得住?
她心想,色字還真是頭上一把刀,饒她心志堅定至此,居然也能被迷惑心神,都怪謝濯太會勾引人,着實怪不了她。